张国柱虽然妒忌的发狂,但是也没办法,人家福王直接点名要见马铖,张国柱没办法只好让中营守备罗炳然带着小宦官去找马铖。
罗炳然这几天正为自己送给马铖的一千两银子后悔,接到消息后大吃一惊,没想到人家马铖手眼通天,福王这位未来的皇帝都要见马铖。
罗炳然那已经死心的小心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如果马铖被福王赏识得了好处,那自己那一千两银子不就没白送?
罗炳然想到这赶紧带着小宦官来到军中后部马铖处,离帐篷多远罗炳然就高喊道:“马千户,马兄弟!有大喜事!”
马铖的屁股已经结痂,但是还不能坐着只能躺着,马铖在帐中听到罗炳然的声音直皱眉,这个罗炳然势利的很,前两日看到自己失势完全断了往来,今天突然来干什么?
罗炳然走进帐篷看到马铖正趴在床上,赶紧舔脸来到床前拉着马铖的说哭道:“兄弟,当时哥哥也没办法,哥哥人轻言微,实在帮不上忙啊!”
马铖厌恶的抽开手问道:“罗大人今天有何事?”
经马铖提醒罗炳然才想起门外还有一个小宦官,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兄弟,现在造化来了,福王派来小中官,福王要见兄弟你!”
马铖听罗炳然这么说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真是瞌睡遇枕头,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在愁如何与福王搭上关系,没行到人家点名要见自己。
马铖可不顾自己的屁股疼,赶紧冲了出去,帐门口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面白无须,身穿青衣小帽,在衣服的不显眼处订着几个补丁。
马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天,现在已经会通过一个人的穿着相貌分析出身,这个人身穿青衣小帽一定是身份低微之人,同时身上有补丁,那就是生活比较困难。还有这人没胡子,明代男人都是留胡须的,只有两种人没有胡子,一个是未成年的儿童,还有就是太监了。
不过不是说宫里的太监都是起居八座牛逼的不行,怎么眼前的这家伙还穿打补丁的衣服?
马铖不知道福王朱由崧从河南逃到淮安这里身边只有几人跟随,要不是潞王接济就要流落街头了,马铖面前这个宦官只是低级宦官,不漏屁*股就不错了,那里还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马铖上前躬身问道:“可是这位太监找马铖?”
那个小宦官听马铖这么说赶紧行礼道:“二公子言重了,奴才只是个可怜人,万万当不得太监二字!”
宦官也是有品级的,只有职务最高的大宦官才能称为太监,这小子只是福王府中最低等级的黄服,还不是太监。
“哎,现在不是太监不代表将来不是!马铖看公公年纪轻轻就得福王重用,将来必定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马铖知道这帮阴阳人少了点东西,心理阴暗的很,这个家伙虽然职位低微,但是跟在福王身边从河南逃到淮安,必定是福王的心腹之一,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那个宦官听马铖这么说也很高兴,毕竟司礼监相当于文人的内阁,能进去就已经祖坟冒清气了,如果当上掌印太监,那祖坟非要着火不可。
“奴才多谢马公子!福王派奴才来相召马公子,请马公子动身吧!”
原来福王真要见自己,马铖心中十分激动。马铖拉过身边的罗炳然低声说道:“罗大人,身上可有银子?”
罗炳然不知道马铖是什么意思,说道:“有啊!二公子要用吗?”
马铖要结交这个宦官,送礼自然是送钱最稳妥,不过马铖现在穷的叮当乱响,那有钱行贿。
“对,给我那一千两!”
罗炳然听马铖这么说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前两日刚给这个家伙送了一千两,现在还要一千两?你以为罗爷家中开钱庄的?
罗炳然心中这么说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磨磨蹭蹭的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马铖看都没看就抢了过来,然后来到那个宦官身前说道:“这位哥哥,不知哥哥贵姓?”
“奴才贱姓尤,二公子称呼奴才为尤二即可!”
“原来是尤公公!”马铖说完将银票塞入尤二的手中后说道:“尤公公,这是马铖的一点心意!尤公公这几年跟在王爷身边多有劳苦,这些钱尤公公收下!”
尤二还以为是一些散碎银子,接过后打开一看是白银一千两,这可是一笔巨款,尤二吓的手一抖,银票好悬没掉地上。
“二公子,这。。奴才实在不敢收如此贵重的礼物!”尤二知道马铖是马士英的嫡子,马士英这次拥立有功,必定要进入内阁的,自己一个黄服宦官那敢收阁老公子的银子。
马铖装做生气的样子说道:“尤公公,小弟想要交你这个朋友,如果尤公公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小弟!”
尤二听马铖这么说,还有他跟着福王到淮安这里,穷了五六年了,确实需要银子,尤二想了想说道:“既然二公子这么说那奴才就收了,以后二公子有什么事奴才必定鼎力相助!”
马铖听尤二这么说心中大喜,俗语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马铖在后世混迹社会底层多年,自然知道这种领导身边的人最难弹弄。现在用区区一千两银子就能结交到未来皇帝的身边人,这可赚大了。
马铖和尤二论完交情,骑马跟着尤二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罗炳然站在门口发呆,好半天罗炳然才反应过来,你娘的,马铖你送礼的一千两银子是老子的!
银子的威力很快显现出来,尤二对马铖十分热情,一路上和马铖聊得很开心,在马铖刻意结交下,一会儿的功夫尤二就和马铖兄弟相称。
马铖问道:“尤二哥,小弟想问问福王这次找小弟干什么?小弟身份低微,福王怎么能知道小弟的?”
尤二笑道:“马兄弟,你虽然远在凤阳,但是王爷心中可是对你十分挂念,多次提到弟弟你!”
马铖听尤二这么说十分好奇,自己只是一个千户,还是一个二世祖,怎么福王竟然知道自己大名?
“马兄弟,你是不是说过福王统序在前,应该早立福藩的话?”
“对啊,弟弟在家和父亲说过这话!但是福王怎么知道?”马铖十分好奇,当时屋中只有父亲、越其杰、杨文骢、马銮几人,怎么这话传到福王耳中了?
“嘿嘿,兄弟你不知道吧,越大人早已经心系王爷,自然很多话都是越大人传出来的!”
马铖听尤二这么说心中暗骂:看来以后要小心这个越其杰,这家伙很可能脚踩两只船。
“二哥,小弟年纪轻的很,不懂得官场那些道道,以后有什么地方碰到危难,希望二哥伸手援助!”
尤二很喜欢马铖,当然银子是一方面,主要马铖没有其他人那种对宦官的看不起,马铖能和尤二平等交流,这让自觉低人一等的尤二心中十分舒服。
其实马铖倒不是特意为之,而是马铖来自后世,从骨子里就有人人平等的思想,自然对尤二没什么歧视。但是马铖这种态度落在尤二眼中就不一样了,尤二小时候家中贫困,没办法他的死鬼老爹将尤二买入宫中当了宦官,然后被分到福王府当一个低级黄服,也就是扫地倒马桶的低级宦官。
尤二当了十多年差,见惯了那种文人看自己轻蔑的眼光,就是自己家中的亲戚,在外人面前也不愿提起自己。现在尤二碰到一个拿自己当普通人交往的马铖,自然十分珍惜。
尤二一边走一边将王府的禁忌和马铖说了一遍,见福王如何行礼如何称呼,马铖听得连连点头。
在马铖和尤二赶路的时候,他的老子马士英正在和漕运总督路振飞争得面红耳赤。
马士英在今天赶到淮安后,第一时间就带着幕僚、高级将领赶到城外的西湖别院参见福王朱由崧。
但是马士英没想到的是那个路振飞比他来的还要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马士英和路振飞同级,但是马士英资格比路振飞老的多,所以路振飞要先行礼。
路振飞看到马士英进屋先拱手说道:“马大人到了,福王和本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马士英并没搭理路振飞,而是来到福王身边行礼道:“臣督师凤阳马士英,拜见王爷殿下!”
路振飞听马士英自称督师好悬没气死,马士英的官职全称是兵部侍郎、督师凤阳、河南、扬州等地粮饷军务事。明代规矩督师是比总督大一级的存在,一般都是有大学士兼任,明末名将卢象升就是七省督师,这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只是马士英负责南直隶的江北段再加上河南,这种职务也就比总督大上一点儿,所以才挂一个兵部侍郎的衔。可是督师就是督师,督师就是比总督大上一级,马士英现在说自己是督师,正是要在官职上压路振飞一头。
福王看到马士英和卢九德进屋十分高兴,福王朱由崧笑道:“马爱卿来了!快来商量一下,本王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