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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鸣惊人

阉党二世祖 有限无敌 4490 2024-05-22 01:56

  和后世电视剧上表现的不同,明代虽然因为大航海时代白银大量流入,但是银价也是极高的。一个边军拼死拼活每月才不过九钱白银,在经过各级军官七扣八扣,最后到手能有五钱就不错了。一个七品知县每月的俸禄才七石白米,按照现在的米价二两一石,一个县令的月工资也就是十五两左右。就是马铖的便宜老子马士英,身为正二品总督,实打实的精英阶层,每月的俸禄也只有六十一石,核成白银也就是一百二十多两。

  当然明代白银极其值钱,金瓶梅中记载,西门庆一家十几口人吃了顿螃蟹,也才花了不到一两白银,所以马士英每月一百二十多两白银的俸禄还是很可观的。但是明代和后世不一样,后世工资是给你个人生活用的,但是明代官员的工资却要供养全衙门。也就是衙门中从为你出谋划策的师爷到看大门的大爷,他们都要由你开工资,这样一弄一百多两白银就真不够什么了。

  不过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活人岂能让尿憋死?自然全国大小官员开始创收,心狠的直接巧立名目刮地皮,心地善良的为了衙门能正常运营下去,也只能随波逐流,毕竟像海瑞那种官员还是太少见。

  那四个亲兵一听二爷每人赏十两银子,这可是相当于他们半年的俸禄,要知道总督大人的亲兵俸禄很高,每年能达到将近三十两,但是各级主官克扣下来到手里的只有十七八两,就这样也比那些大头兵高出数倍。现在马铖一张嘴就十两,怎能不让这些亲兵高兴?

  四个亲兵赶紧双膝跪倒感谢道:“小人谢衙内的赏!”小人是近称,只有马铖的长随才能自称为小人,和后世满清的奴才差不多。别看奴才不好听,但是奴才是皇帝的家奴,可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上的。

  马铖十分高兴,挥了挥手让顾三拿银子,顾三没办法,磨磨唧唧的从怀中拿出四十两纹银分给四人。

  正在马铖享受四个亲兵阿谀奉承的时候,三堂门口传来一阵冷哼声:“哼!总制大人不在家,你们就懈怠了不成?”

  马铖抬头一看,三堂的门口站了一个中年文官,穿了一身青色官服,胸前有一个补子,上面绣着一个像仙鹤一样的傻鸟。马铖不知道,这个官员是正五品,他看到的傻鸟是鹭鸶。明代官服胸口绣有各种动物,文官是禽类,武官是动物,所以在明代衣冠禽兽可不是贬义词,是实打实的褒义词,代表你能当官了。

  那四个亲兵听到这个声音回头一看,赶紧单膝跪倒齐声说道:“属下见过越大人!”

  那个文官冷声说道:“你们不在门口站岗怎么跑到里面来了?”说完看了看四人手中的银子,接着说道:“还收受贿赂,看总制大人回来如何收拾你们!还不出去站岗!”

  那四个亲兵被责罚但是并不慌张,回过头来冲马铖拱了拱手然后出去站岗不提。

  顾三看到这个文官赶紧上前行礼道:“小人顾三见过姑老爷!”

  那个中年官员没有搭理顾三而是皱眉看向马铖:“仲和,你怎么成这个样子?”

  马铖因为昨天受伤,现在头上还包着纱布,在加上马铖穿了一身淡青色长衫,怎么看怎么另类。

  顾三看到马铖不说话,知道这位主子忘了眼前这个文官是谁了,赶紧在边上小声提醒道:“二爷,这是姑老爷越大人!”

  马铖经顾三提醒想起来了,面前这个文官正是自己的嫡亲姑父,也是老爹马士英的幕僚之一,淮北兵备道越其杰。(关于越其杰这个人历史上说法很多,有材料记载他是杨文骢的舅舅,还有材料记载他是马士英的妹夫,不过明末历史是一笔烂账,越其杰和马士英的真正关系谁也不知道了,不过越其杰是马士英的心腹却是不假,所以本书为了情节需要将越其杰安排为马士英的妹夫。)

  刚才马铖听顾三说起家中情况时知道,现在跟在马士英身边最为重要的两个谋士就是越其杰和杨文骢,这两个人都是马士英的妹夫,越其杰娶了马士英的胞妹,杨文骢娶了马士英的堂妹。

  俗话说得好姑舅亲带带亲,打折骨头连着筋,马铖知道这个越其杰身份地位都不一般,除了是自己的长辈外还是老爹马士英的心腹,这种人自然要大力结交。

  马铖赶紧收拾一下双膝跪倒说道:“小侄马铖见过姑丈大人!”

  马铖不懂明朝礼节,他只是在后世电视上看到古代人见到长辈就磕头,所以才有样学样。其实现在不是正式场合,马铖行一个拱手礼就成了,倒不用大礼参拜。不过越其杰的正妻是马士英的亲妹妹,马铖行大礼倒也不算过分。

  越其杰以前知道马铖这小子顽劣的很,每日飞鹰走狗呼啸乡里,没想到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对自己行起大礼来。

  这种礼节是相互的,马铖跪地磕头,作为长辈的越其杰也要还礼。

  越其杰整理一下衣服拱了下手,算是还礼,然后上前搀扶起马铖问道:“仲和贤侄,快快请起!”看来马铖行的礼还是有作用的,越其杰称呼带上了贤侄二字。

  仲和是马铖的字,马士英三个儿子,嫡长子马銮字伯玉,嫡次子马铖字仲和,庶三子马锡字叔达。

  马铖在越其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躬身问道:“姑丈没有和父亲一同去见史可法?”

  越其杰听马铖问起,哼了一声说道:“哼!你爹为了给史可法留一个好印象,带你堂姑丈去的,毕竟龙友和史可法相交莫逆。至于老夫吗,那是肯定不能带上的!”

  越其杰说的堂姑丈是马士英另一个谋士杨文骢,杨文骢字龙友,也是贵州人,但是常年在南直隶一带混迹,和南直隶一些文人相交深厚。这次马士英去浦口见史可法,史可法是东林大佬左光斗的学生,而杨文骢和东林党那些人很熟,这次为了拉关系马士英才带上杨文骢。

  至于越其杰就不同了,越其杰是贵阳人,万历三十四年举人,在崇祯初年担任过霸州兵备副使,为了对付河南、山东等地的流寇,越其杰和中都镇守太监卢九德并肩作战过很多次,所以越其杰和卢九德关系不错。不过这次马士英要去见东林党,自然不能带上和太监关系不错的越其杰。

  马铖不知道马士英幕僚中的龌蹉事,但是他担心拥立新君的事,今天终于碰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自然要寻问清楚。

  “姑丈,小侄听说父亲要拥立桂王或潞王,是有这件事吗?”

  越其杰看了看马铖,他对一个废物二世祖突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感觉很奇怪,不过越其杰也没想太多。越其杰叹了口气说道:“贤侄你说的不错,你爹正是在杨龙友的鼓动下要拥立潞王!”

  马铖一听越其杰这么说大急,赶紧拉着越其杰的衣袖说道:“姑丈,您要劝说父亲,千万不要拥立桂王或者潞王,这样对咱马家可不妙啊!”

  越其杰没想到马铖能这么说,好奇的问道:“贤侄,你何出此言呢?”

  马铖冷静一下,头脑中将后世网上看来的信息整理一下,然后侃侃而谈道:“姑丈,按照国家礼法应该拥立福王,这是占了大义的。可是东林党那帮家伙为什么非要拥立什么潞王、桂王,不就是害怕福王上台和他们算账吗?还有一点,拥潞是东林党先提出来的,如果潞王上位那东林党就成了从龙首功,我父亲最多只能混个次功,父亲现在已经是二品总督了,再升一步就要入阁,难道东林党那些家伙能看着父亲这个外人入阁?所以父亲废了半天劲拥立潞王,到头来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铖说的这些话在后世满大街都是,在网上只要输入马士英和东林党,马上种种龌蹉能出现上百万条。可是越其杰不这么想,越其杰是局中人,才能将事情前因后果分析透彻,可是马铖是出了名的废物二世祖,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这种朝堂政治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越其杰皱眉问道:“仲和贤侄,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马铖叹了口气说道:“姑丈,以前小侄胡闹只是想游戏人间,毕竟家中有大哥在,我马家怎么说也不能沉沦下去,再加上科举太累,小侄懒得很才颓废下去。可是现在不同了,国家正值生死攸关之际,我马家又遇到这个档口,拥立之事半点马虎不得,弄不好就是大祸一场。小侄实在看不得父亲在错路上走下去,所以小侄才要发声,希望姑丈能听小侄的建议,劝说父亲重回正轨,拥立福王登基!”

  越其杰听马铖说完上下打量马铖好几眼,像重新认识马铖一般,然后抓着马铖的手说道:“古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夫今天算是开眼了,没想到马铖你竟然是个明白人,看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贤侄你可比你大哥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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