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推掉她的手,打开门朝外面走去,按着明晓依的女孩似乎想跟上去,碍于肖迟剑没有发话,她最终还是没有动。
肖迟剑把酒递到花溪月的面前,说:“你喝了,我就放了她,你不喝,我就让她喝,然后再把她丢给我的那群兄弟。”
花溪月接过酒杯,看了看。
“我喝了,你放了她,还有外面的男孩,并且保证从此不再找他们俩的麻烦。”
“花溪月,你不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吗?”
花溪月走上前一步,软了声,喊到:“哥,你放了他们好不好,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又何必把外人牵扯进来。”
肖迟剑突然变了脸色,一只手掐在花溪月的脖子上,压抑着吼道:“我不是你哥,以后你不准叫我哥。”
花溪月的脖子非常疼,也出不了声音。
肖迟剑抢过杯子,手移到她的下巴,就直接往她的嘴里灌。
花溪月伸手去扯肖迟剑的手,男人和女孩的力量相差太悬殊,况且,肖迟剑还是在外面混了很多年的人,挨过刀子的男人,她哪能轻易动得了。
于是,她干脆就不动了,任凭他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酒辛辣,呛得她不断的咳嗽,但是酒也基本被她喝了下去。
肖迟剑似乎很满意,叫那女孩放了明晓依。
明晓依怔怔的看着花溪月,花溪月有点站不稳,却还是让她快走。
明晓依出去了之后,直接冲到吴辰浩的面前,然后又跑进来求着她救吴辰浩。
花溪月望着肖迟剑,问:“要怎么样,才可以放了他?”
肖迟剑薄唇轻起,说了一个字:“脱。”
花溪月突然眼睛睁大了看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另外两个女孩也是,一会儿望望花溪月,一会儿又望望肖迟剑。
肖迟剑就着花溪月喝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条件我说出来了,做不做,完全在于你。”
花溪月身子一动不动,这已经触及了底线,她不能答应。
“我本来想暴打他一顿,然后再弄点东西好好款待他,现在突然觉得太便宜他了,你说,我要怎么玩才好呢?”
花溪月有点惊讶的看着肖迟剑,她明白肖迟剑的为人,如果不是别人得罪了他,他绝对不会轻易动手。
她转头,问明晓依:“你们到底因为什么事惹上了他?”
明晓依唯唯诺诺,就是不肯说,旁边的女孩却突然开口了:“他逼死了我的朋友,也是肖老大的干妹妹。”
花溪月瞪圆了眼睛,跑出去问吴辰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肖迟剑有多狠你不知道吗,他能让你家分分钟破产,让你从云端一下掉入深渊。”
吴辰浩眼神闪烁,不看花溪月。
明晓依突然一把冲过来,护着吴辰浩,哭着说:“你别怪浩哥哥,是那个女孩自己自杀的,浩哥哥只是没答应她的表白而已,谁知道她突然就跳了楼呢。”
花溪月瘫坐了下来,肖迟剑的心里有结,他一直以为自己背叛了他,所以,一次一次的在那些认来的干妹妹身上验证,现在闹出了人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她走回休息室,让女孩出去,女孩不听她的话,肖迟剑一个眼神就甩了过去,女孩马上就惊吓得跑掉了。
药效开始作用,花溪月的身体燥热,她掐进自己的肉里,让自己清醒,然后在肖迟剑的旁边坐下,说道:“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哥,你不知道,我爸不见了,方睿鹏去了国外,我喜欢的男孩被人抢走了,我的成绩又没上升,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哥,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
肖迟剑烦躁的站起来,然后又回过头来对花溪月说:“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说完后就去了外面。
花溪月突然捂着肚子,滑下了沙发,脸上全是细汗,她想找个人来帮她,可是她就是痛得喊不出声,她觉得天旋地转,然后黑暗袭来。
她好像听到有人焦急的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分辨不出那人的声音是谁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小小的她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男人的鞭子打在那个比她大很多的男孩身上,而原因就是那个男孩帮助她逃跑。
她没有勇气跑过去扑到男孩身上,与他一起承受痛苦,男孩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了半口气,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望着他。
因此男人的鞭子就落得更狠更快了,她故意不去看男孩,手紧紧的捏着。
终于,她忍不住了,然后跑到男人身边,照着他的腿就是一顿咬。
男人发怒,一脚就将她小小的身子踢飞了出去,她撞到了头,却在昏迷之前看到男人没有再打男孩了。
男人没有让他们俩死,好了之后,她一意孤行的认了男孩做哥,她再一次请求男孩帮助她逃跑,并承诺,她出去了之后,一定会找人来救他。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俩是跑不了了,毕竟,比他们大很多的女人都没有跑掉。
可是,不知道男孩从哪里得了一笔钱,他和几个带头的关系突然变好了,那几个带头的人对他们的监管越来越松弛,她终于有机会被男孩护着逃跑了,却还是被人发现了,又被抓了回去。
这次,挨打的是两个人,她的身子突然被拖垮了,高烧不止,男孩似乎急得团团转,她时常昏迷不醒,有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
而当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看见了东源叔叔,那几天,她终于脱离了苦海,脑袋却还不太清楚,东源叔叔问她人贩子的具体事情,她才记得答应了男孩要救他,可是那群人贩子已经找不到了。
在十六岁那年,因着方睿鹏在酒吧惹了黄毛,她把黄毛及黄毛的手下都打了一顿,才知道,黄毛后面还有人,然后她大言不惭的说要把黄毛背后的人打的连爹妈都喊不了。
黄毛听到后,突然望向了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她才不敢置信的去确认肖迟剑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
事后,因着东源叔叔,损坏酒吧的钱全部都由肖迟剑赔了。
第二次,肖迟剑不知道因为什么绑了方睿鹏,她直接去砸了场子,逼着肖迟剑把人交出来。
那一次,肖迟剑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事后,她才知道,是因为温心兰对她做的事,他才想要教训方睿鹏。
她再去找他的时候,他突然就不见了,直到这次才重新相见,没想到他竟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花溪月早就醒了,闻着屋子里的味道,她就知道自己在哪,回忆还装在脑袋里,她不想睁开眼,却有人先跟她说话了。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感觉怎么样,要不再叫医生给你看看?”
是东源叔叔的声音。
花溪月睁开眼,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这点都不知道,我这警察不就白当了,来,喝口水。”
花溪月坐起来,喝了水,然后才说:“我没事,他怎么样了?”
花溪月没有明说,但东源一下就听得出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送你来的医院,现在正在门外,要不要我把他叫进来?”
花溪月点点头。
东源迟疑了一下,还是跟花溪月说:“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不能……”
“我会原谅他的。”
东源叔叔还没有说完,花溪月马上就接住了,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肖迟剑突然变成了这样,但是肖迟剑的痛苦她可以感受得到,而且,她猜想事情可能和她有关。
东源摸摸她的头,叹了一声气,真是命运弄人啊。
肖迟剑走了进来,花溪月望着他,请他坐。
“我酒精过敏,没有吓到你吧?”
他的确是吓到他了,但他不会告诉她。
当他看见她快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地上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惊慌,惧怕无比。
他本来可以报仇,不去管她,让她痛苦的死去然后再自杀给她赎罪,可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喊他哥的女孩受到那么痛苦的折磨,真到这种时候,他竟然在害怕,害怕她会死去。
他发疯似的抱着她冲进了医院,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的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被告知她终于脱离的危险。
他不知道她会对酒精过敏,而那些药,又加快了酒精的扩散挥发,才让她的生命突然岌岌可危。
他站在病房外面的时候就在想,到底要把她怎么办才好,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她是无辜的,可他不得不认清事实,她不无辜,那些人都是因为她而失去了生命。
肖迟剑不说话,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她的眼神非常复杂。
花溪月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真的对不起。”
肖迟剑沉眸,要是接受了她的对不起,能让那些生命活过来,他就不会这么无能为力了,也不会既折磨她又折磨自己了。
“我说了,你不要再喊我哥了,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别这么不经用,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和你之间的事,不会这么快了结,也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