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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霍小峰和陈孝武走了之后,我带着秦虹下楼,打了个车去夜市吃夜宵。自从来到海州,我们只在霍家喝了点茶,连饭都没吃一口。
我们来到了海州最繁华的美食街上,走进了一家小餐馆,吃蚵仔煎。
点完菜之后,秦虹把菜单合上交给服务员,接着一脸不高兴的跟我说,“没见过霍家这样的,咱们大老远的过来了,连饭都不管!那个陈孝武还说什么他会好好照顾咱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平静的一笑,“霍家出了这么多事,你就别挑理了。咱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做客的,办完事出来吃点好吃的,不是挺好的么?”
“那也不能这么慢待人吧?”秦虹嘟囔。
“在这些人眼里,风水师就是办事的工具,别指望他们会真的尊重我们”,我喝了口茶,“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没必要较真。”
秦虹这才算了,“好吧。”
正说着,陈孝武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接了,“喂?”
“锦爷,你不在房间里么?”陈孝武有点急。
“没有,我带秦虹出来吃点饭”,我淡淡的说。
“哎呀……”陈孝武满是自责,“怪我了,我给你和秦小姐点了夜宵了,要求酒店在你们进门前就在房间里准备好的,酒店跟我保证,说一定准备好。可是他们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给你们送夜宵去,没人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这才知道他们给耽误了!锦爷,这事是我没办好,你给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
“没这么严重”,我看了秦虹一眼,“你好好陪着霍先生吧,我们一会吃点东西就回去休息了。”
“这不行,是我疏忽了”,陈孝武惭愧的说,“来时我还跟林小姐保证了,一定照顾好你们,可是你看这事……不说了,你给我个定位,我马上去找你们,不能让你们刚来海州就受这委屈。”
我微微一笑,“都是在外面跑的人,没这么多讲究,就这样吧。”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秦虹看看我,“陈孝武来找补了?”
“他说给让酒店给我们准备夜宵,酒店给疏忽了”,我说。
“你信他这鬼话?”秦虹一皱眉。
我笑了,“小屁孩,信不信的重要么?给
给个话儿就得了,你还当真了?”
秦虹一脸的不悦,“反正姓霍的姓陈的没一个好东西!哥,只此一次,下次别管他们的事了。”
我没说话,轻轻喝了一口茶,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女风水师。
那姑娘,绝对是个高手。
只是可惜了,我真的为她感到不值。
蚵仔煎很快做好了,味道还不错,我和秦虹边吃边聊,很快聊起了绳女的事。
听完我的解释后,她放下了筷子,“这么说,这种鬼特别厉害了?那她是怎么进的霍家别墅啊?”
“不用进,她本来就在霍家”,我说。
她明白了,“哦……是那个女风水师……”
我点了点头。
“高手啊……”秦虹感慨,接着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来,杀霍老头的真凶是那个女风水师?”
我摇头,“她已经死了。”
“死……死了?”秦虹一愣。
我喝了口啤酒,看她一眼,“别问那么多了,吃东西吧。”
秦虹很懂事,我不想说,她就不多问了。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了。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陈孝武快步走进小店,一看我们在这,这才松了口气,“锦爷,秦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满脸歉意的在我身边坐下,“刚才我在路上,你也不给我发定位。我对海州很熟,就知道你们肯定来这地方吃夜宵。我是一家一家找过来的,没想到你们在这吃蚵仔煎了。锦爷,你给我个面子,咱们回酒店,我跟他们急了,让他们马上给我准备好酒席,我得亲自向你赔罪!”
“不用了”,我站起来,“我们已经吃饱了。”
“锦爷,就当给我个面子!”他站起来恳切的看着我,“哪怕你和秦小姐就喝一杯酒也行,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哪有这么严重?”我淡淡一笑,“霍先生和杨小姐没事了吧?”“我大哥没事,大嫂情绪很不稳定,一个劲的哭”,他看看秦虹,“霍小玲也走了,走得时候像丢了魂似的,看样子也吓坏了。锦爷,咱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就一件事,向你们赔罪!车就在外面,咱们回酒店!”
“真的不用。”
陈孝武叹了口气,“锦爷,是我疏忽了,你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只能跪下给你磕个头
头了!”
他说着就要跪下。
我一皱眉,拦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大老远的把你们请来,连晚饭都没请你们吃,我这算什么?”他苦笑,“其实在霍家的时候,我就想先让你们吃晚饭,然后再办事。不过一说让霍小玲来,大哥他们都没这个心思了,我也就没好意思提。这才让酒店给你们提前准备好夜宵的,可是没想到他们……”他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说了,锦爷,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给我个面子!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你哪怕喝杯酒,就当是原谅我了。我大哥也正赶过来,他说要当面跟你和秦小姐道歉。你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给他个面子呀。”
“切,早干嘛去了……”秦虹不屑。
陈孝武听到了,但是他并不介意,“秦小姐,是我疏忽了,你别生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杯酒不喝是不行了。
我看看腕表,“那就走吧,喝杯酒,我们也该休息了。”
陈孝武如释重负,“谢谢锦爷!那咱们走吧!”
我们走出小吃店,上了他的车,返回了酒店。霍小峰已经到了,亲自带着一群年轻人在酒店门口等着了。
陈孝武的车一停下,霍小峰紧走几步过来给我开门,同样是一脸的歉意,“锦爷,真是不好意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们想的太严重了”,我平静的说,“这些虚礼,真的不重要。”
霍小峰惭愧叹了口气,“江湖上的人,看重的就是这些礼数,今天是我大意了,锦爷千万别生我的气!别的不说了,我一会自罚三杯,向您赔罪!”
他一闪身,“锦爷,请!”
我没再说什么,带着秦虹走进了酒店。
来到宴会厅,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看得出来,霍小峰和陈孝武让酒店把能上的好菜都上了。酒店的女部长亲自给我们打开一瓶茅台酒,接着带着一男一女给我和秦虹鞠躬道歉。
“吴先生,秦小姐,今天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疏忽了,实在对不起,请您原谅!”女部长心惊胆战的说。
她身后的一男一女也齐声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霍小峰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问。
“不不不,这桌酒席是我们赠送的,还有吴先生和秦小姐在我们酒店的全部消费,一律免单!”,女部长说。
“没这个必要”,我说,“该多少就是多少,我自己结账。”
陈孝武羞愧的脸都红了,“锦爷,你这话这不是抽我的脸么?什么也别说了,赶紧上座,我向你敬酒赔罪!”
霍小峰也赶紧说,“锦爷,给我个机会,您坐,我给您敬酒!”
我看了一眼那酒席,心里不由得想笑。
如果他们早点想到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份蚵仔煎。
现在再找补,一顿上万块的酒席,也索然无味了。
何必呢?
但是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他们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我如果不给面子,那就是我矫情了。
我没坐首座,选了一个上座,带着秦虹坐下了。
霍小峰坚持让我做首座,我没答应,他让了几番之后,只好自己坐下了。
四个人坐下之后,女部长等人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这才退了出去。
“你也别在这了,出去等着吧”,陈孝武吩咐那些年轻人。
“是,二哥!”年轻人转身走了。
霍小峰亲自给我倒上酒,接着端起酒杯,“锦爷,这杯酒,一来给您接风,二来向您赔罪,您不用动,看着我喝!”
他一口干了。
“霍先生言重了”,我说完把酒也干了。
霍小峰见我干了,这才松了口气,冲我一笑,“锦爷大度!行,您把我当朋友,我就当您是兄弟!以后不管是在海州还是北京,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说话,霍小峰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霍先生在北京也有生意?”我好奇。
“是啊!”他看看陈孝武,“海州是我的根,不过我的生意重心早在十年前就转到北京去了,主要都是小武在帮我打理。北京那边的朋友很给面子,黑白两道儿咱都说的上句话。只要锦爷需要,不管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我平静的一笑,“好。”
陈孝武站起来,“锦爷,今天是我疏忽了,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他说完一口干了。
我没说话,端起酒杯也干了。
陈孝武这才踏实了。
“我们来海州不是旅游,是来办事的”,我看他俩,“老爷子的身后事要紧,喝完这杯酒,你们就回去忙吧,不用操心我们这边了。”
霍小峰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锦爷,今天晚上这一件
件事,我就看出您的本事了!小武说的没错,您果然是高手!现在没有外人,您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我爸爸他……到底留下遗嘱没有?”
我看他一眼,“现在不好说,到了老宅就知道了。”
他见我这么说,没好意思再多问,点点头,“好,那就等三天后,到时候就清楚了!”
他端起酒杯,“来,锦爷,我再敬您一杯!”
几杯酒喝完之后,气氛融洽了很多,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站起来,“霍先生,陈先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霍小峰没再坚持,站起来,“好,那锦爷和秦小姐早点休息!”
“房间酒店已经给升级到总统套房了”,陈孝武说,“一会女部长会亲自带你们上去。”
“有这个必要?”我问霍小峰。
“这是酒店的意思”,霍小峰说。
霍小峰是海州地下世界龙头级别的人物,酒店得罪了他的贵客,做出这种补偿按说也无可厚非。
不过问题来了,他们明知道我们是霍小峰的客人,为什么还敢慢待我们?无非两种解释,要么陈孝武说谎了,他根本没吩咐酒店给我们准备夜宵。
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让酒店这么做,这背后,必有深意。
可是在海州,还有谁敢这么给霍小峰捣乱呢?想不通,我也不愿意想,既然房间升级了,那也好,就这么办吧。
霍小峰和陈孝武亲自把我们送进电梯,又叮嘱了女部长几句,这才走了。
我们乘专用电梯来到酒店顶层,直接进入了总统套房内部。
秦虹是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间,特别好奇,四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女部长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秦虹,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吴先生,主卧为您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您好好享用……”
我一皱眉,“嗯?”
她神秘的一笑,转身走了。
“哥,这房间真漂亮!”秦虹兴奋地像个孩子。
我微微一笑,“你先玩着,我去打个电话。”
“嗯!好!”秦虹兴奋地说。
我不动声色的走到主卧门口,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卧室很大,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见我进来了,她抬起头,冲我一笑。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