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有了防备,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万庚风的那一掌,虽然打得极重,但好在徐安早有准备,不至于大伤,顶多休息一两天便会好转。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局。
徐安一直在苦思,让田不归生起轻敌之心的办法,无奈的是,这田不归天生便是一个谨慎无比的人,这一次假装被万庚风打成重伤,想来,田不归应该会有所松懈吧。
假装费尽力气跃上海面,徐安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帝岛而去。
他不傻,万可儿将他引到那里,必然是设了埋伏,实际上,他也一直等着万庚风出掌。尽管他也很想手刃万庚风,但若是出手了......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其中的很多计划都会被打乱。
一旁的许多野武者见状,更笃定徐安重伤的想法,这都转身逃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贺和娜塔急急从另一边踏海而来,终于赶到。
徐安抬了抬眼皮,仰头大吼一声,整个人一下子晕倒在海水里。
万庚风和万可儿正追着,忽然看到张贺和娜塔赶到,皆是惊了一惊。
“该死!就差一点了!”万庚风大怒,他受了徐安一击,也不好受,灰脸张贺加上紫脸娜塔,已经算得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走!”万庚风恨骂一声,他最初的计划,是要彻底将徐安杀死,眼下,不过是把徐安打成重伤而已。
张贺和娜塔也不追赶,两人紧紧护在徐安左右。
张贺更是自责无比,见到万庚风走远之后,将“奄奄一息”的徐安一把背在身上,往帝岛奋力踏海而去。
娜塔则小心地防范着周围的野武者。
“啧啧,这帝岛岛主都废了,还拿什么和人家打?”
“这一次大伤,哪怕能好得起来,起码也要休养几个月,对拳下个月就开始了啊。”
“一个野路子,还妄想坐稳帝岛岛主位置!”
......
“徐安重伤了?”田不归皱着眉头。
“正是这样,就是被那个什么万庚风做局打伤的,听说伤得很重,看模样都快要死了。”五头领白青拱手道。
鳌猿在一旁,脸色也有点发沉。
这种事情做不了假,因为,万庚风作为他的宿敌,不会配合他做假。
那就只能说,徐安真的是重伤了。
对拳在即,燕辞北故去,徐安重伤,这帝岛一边的人,仿佛是天注定会输一般。
“这个万庚风,真是又立了一次大功啊。”田不归站起来,脸色欣喜,他也想的明白,正如鳌猿所虑,这种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恭喜大哥了。”鳌猿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个万庚风倒真算个人物了,做了两次局,一次杀死了燕辞北,一次重伤了徐安。
“可惜了,这个万庚风,向来不喜欢寄人篱下。白青,你带着我话去,告诉万庚风,若是日后有难事,尽管来斩蛟谷,我田不归会保住他。”
白青其实还想说,若是对拳失败了,这斩蛟谷就解散了......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何况,如今的局面大好。
鳌猿有点心事重重,抉择很难,赌输了,后果会很严重。
他一直都愿意相信,徐安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文家堡里,文渊龙显得有点烦躁,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了徐安的要求。
以前他是觉得,一个普通的外海势力对拳,不会影响什么,即便输了,也丢不了什么面子,可现在不同了,听说颜家那边也要插手,而且,赌的是斩蛟谷那边赢。
如今的状况,不管怎么看,徐安这边都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死了一个燕辞北,重伤了一个徐安,太弱了,太弱了。
这要是输了,丢脸可是丢给颜家!
“荡云,你怎么看?”文渊龙抬起头,冷冷问了一句。
杨荡云沉默了下,缓缓开口,“答应了的事情,不应该出尔反尔。”
这一句话,无疑是太直了,瞬间猜到了文渊龙的心事。
“混账!我用得着你教么!别忘了,你可是我文家的狗儿!我让你吠你就吠,我让你吠谁,你就得吠谁!”
杨荡云垂着头,双手紧握。
一旁的管家见状,眼珠子转了一下,走了过来。
“当初,那个徐安说身上有什么岛人血脉,能寻得到古武,也答应了我们,三年会再送来一本古武,若是放弃了,着实有点可惜。”
文渊龙怒吼,“颜家那边的狗犊子,巴不得我丢人呢!”
“家主,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样,和颜家那边说一下,让荡云出场,不过走个场面,出两拳就得了。”
文渊龙嗤笑,“听你的意思,是让我向颜家低头?”
管家心里一阵暗骂,你打又不敢打,服又不服,那你要怎么样?
“并非是低头,家主,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卖了颜家和斩蛟会一个人情。”
“那徐安呢,他若是输了就会死,那什么古武也不要了?”
“这就是问题关键了,颜家的人,不会在意那个什么徐安的生死,他只在乎能不能赚得脸面,我们认栽,但也有一个要求,将徐安交给我们,那份岛人寻宝的传承,自然要落入我们手中。”
文渊龙沉吟了下,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剥离徐安的岛人传承?”
剥离岛人传承这种事情,成功率一般都很低,无异于将一个人的经络,重新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比如当初的连白马,就是希望能剥离燕沉鱼的传承,所以特地找了什么摸象功传人,以便增加成功率。
“正是如此,我认识一个异人,他对于剥离传承这种手段,是熟络得很,相信成功率也不会低。”
文渊龙大喜,点了点头,“那便如此,按你说的做,荡云,听清楚了么,到时候你出手,假装走个过场就行。”
“家主......清楚了。”杨荡云暗咬着牙。
若是帝岛的人知道文家的“叛变”,恐怕会更加雪上加霜。
燕辞北故去,徐安重伤,杨荡云假装不敌。
怎么看,帝岛这边都死定了。
最为无奈的是,偏偏还没有什么高手,帝岛之上,如今只有一个鲸人陈肖堪用,然后就是灰脸张贺和紫脸娜塔了。
即便沉稳如陈肖,也显得有点急躁起来。
可当他独自一人坐在徐安床头的时候,徐安大咧咧起了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陈肖惊得嘴巴合不拢。
“骄兵之计。”徐安淡笑。
当然,为了保持隐秘,徐安也只说给了陈肖一个人听。
“必然是骄兵之计。”接到张贺密信的时候,诸葛笑淡淡道。
苏武也接过信,一股脑儿看完了,他有点不明白,这信里说的,无外乎是岛主徐安受伤的事情。
仅凭这个,诸葛笑如何就能断定是什么骄兵之计。
诸葛笑捻着下巴的胡须,“我了解徐安,若是正常情况下,他那日看见了万可儿和黑衣人,必然不会贸然追过去,哪怕再恨,再怨,他也会先考虑帝岛的安全性,而不是奋起直追。”
“诸葛,那岛上不是有鲸人陈肖吗?”
“不同的,鲸人陈肖也罢,哪个高手也罢,徐安最在乎的人,都在岛上,他会优先护着岛,哪怕要追杀,也要等鲸人陈肖先过来。”
苏武闻言,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诸葛,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这般愚忠了。听你这么说,你家的那个大人,好像是真挺不错的。”
诸葛笑目光坚定,“昔年,玄德公三顾诸葛而三分天下,如今,我这个诸葛,自然也要尽力,助我家徐安大人站上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