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越卷越大,不到一下子,便成了铺天盖地之势,撞塌房屋,撞塌街路。
万庚风半眯着眼,如蛤蟆一般卧在草地上,仅余的一只手,不断放到眼睛前,挡住吹来的风沙。
“川城要完了。”万庚风笑了笑,他乐意看到这种场面,最好,能将川城里的人都杀死。
便如他曾经骑着赤螭肆意妄为一样。
记得有一次,他途经一座小镇,小镇上的人,都绝望地跪在地上,求他放过。
万庚风很干脆地让赤螭连着喷吐了十几把烈焰,将整座小镇烧了三天三夜,死了大半个镇子的人。
狂风卷高,延伸成一道卷风,直冲云霄。
“来了!”万庚风神情亢奋。
“来了。”万可儿站在川城外的峰岭里,神情黯然。
红虺摆首怒吟,它可是和应龙打过交道的,两头龙之间,算得上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
此刻,红虺见到应龙即将降世,自然无比恼怒。
“不急。”万可儿平静道。
若是金龙能应付的话,她不会出手。
当然,若是金龙不能应付,她必定会出手。
而且,万可儿心里还有一种古怪的想法,总觉得她和陈薇薇之间,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情敌关系......
“昂!!”比起金蟠的长吟,应龙的吟声,显得更加霸道。
甚至,随着龙吟声的余震,让下方的一处林子,那些林木瞬间被连根拔起。
陈薇薇咬着嘴唇,将削鳞剑拔了出来。
她退不得,川城便在下方。
“杀,阻止它。”比起男子的怒喝,陈薇薇的声音,更显得平静。
阻止它,自然是不让应龙和那个巫族疯女子取得感应。
金蟠已然会意,掠动龙身,往应龙冲去。
锵!
金色的巨大龙爪,横扫而去。
应龙侧下龙身,同样举着龙爪拍来。
两股力量相撞,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铮鸣,如坚硬无比的钢铁,倾力而撞。
金蟠不退半分,贴上应龙的身子,继续举着龙爪挥打。
同时,金蟠嘴里,不时吐出一柱柱的龙息,往应龙袭去。
应龙扇着龙翼,不时发出低沉的龙吟,完美避开。
乍看之下,好像是金蟠处于下风,但实际上,应龙根本没讨到半分便宜,甚至有时候,不敢和金蟠太过以命相搏,摆着龙尾往后退。
“下来啊!我在这里!”陆大桃仰头大吼。
一次次,那些人总想组织她。
可惜的是,此刻的应龙,根本分不开身,也没法子绕过金蟠降落到川城里。
比起当初的红虺,金蟠的实力,明显强了几倍有余。
骑在金蟠之上,陈薇薇在金蟠和应龙短兵相接的时候,总是很干脆利落地将削鳞剑刺过去,虽然不至于让应龙身受打伤,但一直微微刺痛的感觉,也是极烦躁。
要知道,陈薇薇手上的削鳞剑,可是留着烽族人苏三的血脉的。
应龙怒吟一声,张开两扇龙翼,以一个振翅的动作,恼怒地将金蟠震开。
眼看着就要趁着机会俯冲而下的时候,被金龙一下子追上,一口衔咬住尾巴。
应龙赤瞳,吟声震天,不得不放弃俯冲的动作,回过身子,和金蟠继续鏖战起来。
川城之下,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极为震撼的场面,试问穷其一生,又有几个人能见到第二回。
一座避难的洞穴,不少人挤着头,战战兢兢地往天空看。
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忽然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朝着天空之上的应龙,奋力丢上去。
自然,这种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个动作,一下子感染了无数人。
一头龙要毁掉川城,另一条龙,则在拼命保护川城。
“加油啊!金龙!”不知谁喊了一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给金龙助威。
声音汇聚成一道声波,急速扩散。
川城里那些留下的人,原本还绝望地躲在屋子里,听见喊声之后,瞬间也勇气备涨,有人提着木棍,有人举着自做的弹弓,甚至还有人,用水管接上了消防栓,等应龙再下一些,便立即喷过去。
每个人忽然记得了,这是一场关乎川城生死的战斗,金龙要是输了,应龙降落,曾经繁花的川城,将不复存在。
一个人影,穿着略微淡薄的衣服,赤着脚,缓缓走过川城的街路。
走到人迹罕绝的地方,他忽然双拳生火......
金龙和应龙之间的恶斗,还在疯狂鏖战着,尽管乍看之下,永远是金蟠处在下风,但金蟠却不退不避地和应龙贴在一起。
震破人耳膜的龙吟,陨落的巨石,漫天的水柱,以及各种从天空砸落的树木,像灾难一般,统统落入川城里。
高坡上,万庚风眉头皱得很紧,心头略微不喜。
拖了这么久,这头应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厉害,居然一下子,便被徐安的金蟠缠住了,根本下不来。
万庚风有想过,召唤出赤螭,然后掠上半空,帮助应龙逼退金蟠。
可惜的是,他此刻心头还有点发慌,那头红龙还没出现,所以,他也不敢太早暴露。
“万可儿!”万庚风咬牙切齿。
和徐安一样,如今的万可儿,在万庚风眼里,已经成了和徐安一类的叛将。
“我要你们亲眼看着,我将把川城烧得渣都不剩!”
毁灭川城,在足以安慰这段时间,他在川城提心吊胆的日子。
狂风还在席卷,声势越来越大,伴着天空之上的龙吟,看起来极吓人。
陆大桃咬着牙关,一时不知该如何。
母亲只告诉她,若是有一天没法子的时候,便去五龙墓,于是她去了,差点就骑上了应龙,差点就回了那边的故乡。
可惜,终究是差一点。
那些所谓的好人,悍不畏死地阻挡她。
恼怒地坐着,陆大桃没打算重新走回地窖。
这个节骨眼上,都在看天上的龙了吧,谁还顾得上她。
莫名的,陆大桃忽然想到,那个脸色决绝的男,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用诡异地秘法,抱着她远遁离开。
“不对不对,我记得他受了很重的伤了,没那么快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