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果断地带着苏武,折着原路返回,虽然下来的洞口被封,但十余人同心协力,应该能击破,从而逃出生天。
徐安想起那座海上的尖石塔,摇晃的样子,哪里像山河这类死物。
淳于海等人,一路扫开机关后,终于和徐安撞见。
“速退!”徐安冷声喝了一句。
“什么意思?”淳于海皱眉。
颜如青开口,“徐安,你怕是发现了鲧皇海宫,然后又假装会涉险,骗我们离开吧?”
鬼叔在一旁,附声点头。
文渊龙翘着嘴冷笑。
徐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青铜匙掷在地上,“无误,鲧皇海宫的石门,我已经看见,便在前方。”
这个举动,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了惊。
鬼叔眼疾手快,一把捡起了青铜匙,脸色无比欢喜。
“徐安,发生什么事了?”廉走过来问道。
“一下子不好说,廉伯,你随我退出去,否则便来不及了。”徐安沉声道。
“说笑呢,宝藏都在前头了。”文渊龙眯着眼。
徐安叹了口气,有钱赚没命花这种道理,太贪的人,永远是不会明白的。
没有再废话,带着苏武,喊了一声廉伯,徐安匆匆往回折返。
廉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淳于海,又看了看徐安,最终还是跟着徐安转身回跑。
姬舀也跟着往回跑。
让徐安没想到的是,那个陈西风,居然也选择跟着跑。
最了解自己的人,莫过于对手。万庚风便是如此,能将青铜匙掷出去,足以证明,前方有徐安也应付不来的事情。
淳于海冷哼一声,带着一个离岛供奉继续前行。
颜如青和鬼叔面面相觑了一会,也往前而行。
文渊龙自然也不会退让。
海岛上,好像晃得越来越厉害了,无数细小礁石不断打落。
徐安几人,奋力往前跑,跑过了岔路口,离着那个山包子下的被埋的洞口已然不远。
而淳于海几人,已经冲到了陡坡。
“怎么办?”明小剑皱着眉,他和马长歌一直躲在岔路口另一边,见到这种情景,一下没了主意。
“信......徐安吧。”马长歌艰难吐出一句,马家的古武并不少,这一次,他不过是抱着分赃的兴致而来。
不得不说,那个徐安给了他很大的印象。
徐安等人跑到落下的洞口处,由于被礁石掩埋,不得不联手使用气劲,将这些礁石轰开。
无奈礁石太多,特别是几块堵在洞口的大礁石,更是封得不留缝隙。
“不管如何,起码也要上到岛面,才有活命的机会!”徐安咬牙,又轰出一拳。
马长歌和明小剑赶来,没有再犹豫,一起帮着打碎礁石。
“马公子?”廉皱了皱眉,马长歌他自然认得。
年轻一辈中,颜如青最为盛名,剩下的,便轮到这个马长歌以及旁边的明小剑了。
马长歌略为不爽,烦躁吐出一句,“若是我不出来,以你们的本事,还真发现不了。”
“你偷鱼干和地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徐安冷笑吐出一句。
这两个人,没有他想象中的威胁,索性就由着他们了。
马长歌脸色发红,冷哼了一声,继续用长剑斩着礁石。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徐安,若是晚了,恐怕真要死在这里。
最后,随着苏武的一声暴喝,长刀将巨大礁石斩碎,等礁石落尽,几个人急忙跃了上去。
另一边,淳于海几人,已经爬上了陡坡,徐安说的那一方石门,近在眼前。
“钥匙......”淳于海声音略抖。
“好的,海兄,我拿过去给你。”鬼叔笑了笑,一下子跃过去,趁着淳于海不注意,重重一掌拍在脑门上。
那个离岛供奉,也被文渊龙一剑斩掉了头。
淳于海半跪在地,满脸是血,挣扎了一会,没有了生息。
鬼叔抹了抹手,将淳于海手上的青铜匙抓了起来,尔后抬头,看了颜如青一眼,又看了文渊龙一眼。
“老鬼,别再打小九九,咱们五五分成。”文渊龙冷笑。
文渊龙身后,还有身手不弱的老管家,以及两个文家供奉,真要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
“自然,只分成两份,颜家还是愿意的。”鬼叔淡笑。
颜如青冷哼一声,负着长剑走到鬼叔身边。
“小公子,压阵,我来开门。”
颜如青转过身子,挡在开门的鬼叔身前。
“莫要故弄玄虚!”文渊龙喝道。
“不开海宫,你如何取得宝藏?”颜如青冷笑。
“围拢!”沉默了一下,文渊龙开口。
文家四人,成扇形围住。
“小家子气!”
文渊龙没回话,冷冷盯着。
鬼叔拿着两把青铜匙,沉吟一下,并手合成一把,钥匙背面,有点奇怪,分明是一只大龟,两边弧形重合,成了和那个山包子一样的倒弧形,而那所谓的尖石塔,居然是大龟的尾巴,高高竖起。
当然,鬼叔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的目光,全聚焦在了缓缓被推开的石门上。
“鲧皇海宫!”鬼叔大吼。
石门推开,俨然像走入了一处宫殿,宫殿里头,陈列着数不清的各类珍宝,有式样复杂的青铜长剑,有巨大的兽骨,各种晶莹剔透的宝石,落得满地都是。
最特别的,是宫殿正北方的那面大镜子,大镜子下,立着一个台柱,台柱上,陈列着一卷竹简,隐隐散发着古墨香气。
“古武!”文渊龙大喜,率先跃过去。
颜如青咬着牙,长剑一斩,将文渊龙逼退。
可当颜如青要伸手拿古武的时候,那个阴恻恻的老管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趁着颜如青忘乎所以的空档,一剑斩下。
登时,颜如青的一只手被斩断,痛苦地倒在地上,血流如柱。
“小公子!”鬼叔大怒,爆出气劲,迅速冲到老管家身边,连着整个身子,一下子撕碎。
“杀!”文渊龙大吼,和两个供奉全冲了过去。
......
“那扇明镜,便是它的眼睛,它一直看着呢,看着谁先抢鲧皇的东西。”蓑衣老者冷笑道。
遗留几千年的那本古籍录册,他翻了无数次,自然能倒背如流。
鳌猿没有答话,立在船头,有些出神地看着海面上凶厉无比的吞龙鱼。
忽然,海岛上传来一声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那座尖石塔,疯狂地左右摆动。
徐安咬着牙,四五个人,紧紧抓着海岛山包的荆棘。
这种情况要是踏海,无异于送死,哪怕能驱赶吞龙鱼,但这漫天的巨浪,足以将人拍死。
“徐安,怎么回事啊?”廉惊声问道。
这周围的景象,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而他们几个,在滔天的巨浪和疯狂的晃动之下,显得无比渺小。
“它醒了。”远处,蓑衣老者沉声开口,“鳌猿,好好看清楚,你的先祖,便是骑着它助鲧皇撞山崩石的!”
鳌猿闻声,昂头去看。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不姓刘不姓陈,而是姓了一个古怪的鳌。
鳌,即是上古之时的巨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