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脸皮,是七头领发明的。”六手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面前桌子的皮质面具。
“前辈,这是用人皮做的吗,看起来好像。”徐安按住心底的愤怒问道。
“不一定,也有一些是纤维合成的,不过纤维合成花费的资源太多,而且还有一个弊端,很难取下来,必须通过激光仪器切割。七头领真是天纵奇才啊,这等东西,算是逆天了。”
徐安沉默了一下,“若是有人戴这种面具,该如何分辨?”
六手老人闻言,冷然转头,“不该问的别问!”
徐安急忙诺诺垂头。
实际上,徐安早就领教过了,那个李无极,就用了几次这样的面具,可惜那是个逗比,因为一根弯弯曲曲翘起来的鼻毛,三番四次将自己暴露。
如果遇上那种事无巨细的人,恐怕真是难辨真假了。
“卢铭,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等七头领来了,我们再商谈任务的细节。”六手老人淡淡道。
“谨遵前辈吩咐。”
六手老人满意地笑了一声,驮着背离开。
空余的时间里,徐安想过去探查岛上的情况,可惜,这里的防卫比帝岛还要严实得多,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沉吟了好久,徐安忽然想到,六手老人带他去过的那间小仓库,以及桌子上的各种皮质面具。
偷梁换柱,往往是最容易取得信任的。
小王镇里,陈薇薇沉默地从镇子外的自家菜地,拔了几个萝卜,当然,这路还是那个最大的娃娃带她去认的。
这两天陈薇薇很累,忙里忙外,甚至昨天,她还在自家菜地拔了好多菜,拿到镇子上的集市去卖。
由于不懂行,别人尽是嘲笑她。
“这菜还没长成型,你就拔了,没青味儿,谁买啊。”
陈薇薇确实是不懂,一直以来,她生活无忧,根本不懂这些。
最后,她卖给了一个养猪场的人做猪草,得了十块钱,买了半个塑料袋的黄米以及几包榨菜。
我要活着!回家路上,陈薇薇一边哭一边死死咬着牙关。
小镇周边的地形,陈薇薇已经查探得很清楚,四周老山环绕,出行到镇子外,整整要走一天的山路,而且,是在不迷路的情况下。
她终于明白了那种生活,每一勺的柴米油盐,都尽力去计算的生活。
回到家,陈薇薇安静地洗米做菜,将粥煮的稀一点。
三个小孩在院子里,欢快地玩着游戏,远远没有察觉,自己的娘已经换了一个人。
粥刚煮开,一个尖嘴猴腮的老男人,猥琐地笑着走入院子。
“阿秀,在吃呢。”
陈薇薇没有理,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
老男人呵呵笑着,抓着一袋烤鸭肉,放到桌子上。
三个孩子见了,没有立即伸手去抓,而是看向了陈薇薇。
“别吃,有钱咱自己买。”陈薇薇淡淡吐出一句。
三个孩子懂事地退到一边。
“阿秀,这是做啥呢,我买给孩子的,都饿瘦了!”老男人趁势走到陈薇薇身边,张口说道。
陈薇薇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抓起那袋香气喷喷的鸭肉,扬手往外丢去。
“你干嘛,我花了钱的!”老男人大急,为了讨好这个寡妇,他可是连几天的酒钱都花了。
“你一个寡妇,装嘛呢!”
“你今晚去我屋头,我给你三十块钱!”
老男人手掌一拍,重重拍在木桌上,顿时,将最小的一个孩子吓哭。
陈薇薇冷着脸,迅速抽出身上的菜刀,重重劈在桌子上。
老男人吓了一跳,幸好收的快,否则,手指头真会被剁下来,回过神后,老男人急忙大叫着跑出了院子。
“吃饭。”陈薇薇吐出一句。
三个孩子欢喜地跑过来,夹着榨菜,送着稀粥,吃得不亦乐乎。
圆头隔着门缝,心头震动,料想不到这个原本漂亮典雅的女子,会变得如此倔强。
刚好,连白马的电话打来,声音有点百无聊赖。
“怎么样了?逃了几次?”
圆头沉默了下,“一次没逃,她似乎很聪明,知道有人在监视她。”
“这才有点意思,我听人说,夫妻两个人,若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会越来越像,果不其然啊,和那个叫徐安的小子如出一辙。”
“这两天,她好像还四处问街坊借面粉,一家借一小袋。”
“饿坏了,人饿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那个寡妇狠啊,离开的时候,是真打算将三个孩子饿死的。”
......
阿秀这两天很喜欢照镜子,她发现,如今的这张脸真的很美,比电视上那些明星演员都要漂亮得多。
而且,吃的住的也好,还有不少人供着使唤。
当然,前提是她不能露馅。
昨晚,她还无意地想起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也只想了一下,比起如今的美好生活,她可是不愿意再回去了。
那个喜欢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告诉她,要是事情败露,就将她重新赶回老山镇子里。
阿秀脸色狰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百年不遇的富贵,一朝降临,拼了命也要留住。
陈芊芊斜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姐姐,她有些奇怪,最近两天怎么了,这个向来内敛的大姐,居然自恋起来了。
棚屋外,黄脸还在小心地戒备着。
他不得不小心,前些天发生了一件怪事,他原本在守夜的时候,明明发现陈薇薇消失在了屋子里,可隔了大半夜,他找得精疲力尽的时候,陈薇薇又出现了。
很奇怪,黄脸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夕阳斜斜铺过三岛码头,阿秀踩着高跟鞋,惬意地抱着手站在海堤上。
她明白自己的位置,有了这张脸,什么样的男人魅惑不到。
命运真的很玄妙,就好像地里的苞米,你没办法知道,日子到了,会不会长出南天星这种鬼东西。
陈薇薇到地里捡了十几个玉米棒,放到锅里煮熟,连着蒸好的包子,一起摆到院子口。
包子自然是菜包,至于手艺嘛,也是以前看着徐安做包子,偷偷学来的。
想到这里,陈薇薇嘴巴一翘,想起了某个场景,徐安窝在厨房里熬鸡汤,她躺在沙发上吃着苹果看着电视。
多幸福啊。
这个世界上,有豆腐西施,有卖鱼西施,却没有人喊陈薇薇包子西施,那张略显得蜡黄的脸,着实不好看,加上陈薇薇也没打算保养,除了每日两次的洗脸。
给每个小孩分了一个包子后,陈薇薇暗暗捏了捏拳头。
她其实明白得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害她,基于某种顾虑,肯定是徐安那里出问题了,所以,她变相地被绑架来了这里。
巨石压草,草依然能发芽推石,我陈薇薇有手有脚,会好好活下去,不拖徐安的后腿。
“她开了一间包子铺,生意很好,估计......生活是没问题了,而且,赚了钱后,她没有立即逃走,而是请了个人帮工,继续卖包子。”电话里,圆头声音发涩。
他想不明白,一个女人该有怎样的韧性,才会这样迎难而上。
连白马沉默了一下,“这样,你找些人,将她的生意毁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会不会太绝情了?”
连白马嗤笑,“我讲过了,要做大事,不能妇人之仁,至于那个徐安,等我找到他,也会好好玩一出猫捉老鼠的,说实话,我有点恨他。”
若不是徐安,他估计已经将帝岛公主捉到,从而将那个可怕的传承想办法占为己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