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牛排。”三岛小饭店里,卢克沉默了好久,才抬头开口。
说实话,炒面他真的吃不下了,连着吃了七八碗炒面,何况,炒的有点咸。
“不好吃吗?”徐安古怪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随后恍然大悟,估计是把糖当成细盐了。
“没有牛排。”徐安抹了抹手,准备走回厨房。
卢克咬牙,“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虽然是个俘虏,但也要争取的权利。”
徐安皱着眉头走了回来,在卢克光头上扇了几巴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战场杀俘虏的时候,屠村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权利这些东西。”徐安冷笑。
卢克被扇得脑袋又冒出血,索性一硬到底,身子挺直,不再弯腰吃面。
“阿田,帝岛有没有实用些的刑罚?”
“有的。”阿田应了一声。
徐安点点头,走回了厨房。
“这种惩罚太不人道,你可以把我交给当局。”卢克沉着声音,对阿田说道。
阿田理都没理,站起来,一根手指按在卢克的脊椎关节上。
“别白费功夫,你并不知道,我以前受过多严的刑罚。”卢克冷笑。
阿田依旧没有说话,手指发力。
卢克像抽了风一样,痛得脸色憋红,不断惨叫。
以气劲入骨,骨髓被灼烧,有几个人受得住。
徐安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冷笑。
这卢克怕是要受大苦头。
“我吃面......”卢克艰难吼出一句。
阿田松了手指,重新做回卢克对面,紧紧盯着他。
三岛码头上,马修冷着一张脸,带着麦克往前走。
“卢克人在哪里?”
“没留线索。”
马修皱了皱眉头,身为世界的顶级雇佣兵,自然不会用电话交流,大多是留下隐秘的记号。
眼下这卢克没留记号线索,难道是出事情了不成?
“马修大哥你看!卢克在那边!”麦克忽然沉声叫道。
马修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卢克那个显然的大光头,正坐在一间小饭店里,不断垂头吃着东西。
“该死!这混蛋!”麦克勃然大怒,刚要走过去,被马修一把拉住。
“先看一下。”马修冷冷道。
可看了很久,卢克还是在吃东西。
那个光头的剪影,乍看之下,吃的不亦乐乎。
“马修大哥,这好像没问题,不过这卢克看起来真饿坏了。”麦克沉声道。
“我撑死了,吃不下了。”卢克满脸狰狞地抬头,盯着徐安。
徐安没应声,继续将两碗炒面放在桌上。
卢克暴怒地伸手......倒了一杯茶,小口喝了下去。
马修警惕地走到三岛小饭店边上,这时,一个醉汉趔趔趄趄地撞过来。
马修眼疾手快,一脚将醉汉踢飞。
醉汉爬起来,大口大口地指着马修骂咧,大概是一些赔钱之类的话。
“你站起来一下。”徐安笑道。
卢克皱了皱眉,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卢克站起来了,看来没什么问题,应该不是受制于人。”麦克大喜。
马修也松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醉汉一眼,迈步往小饭店里走去。
徐安眯了眯眼睛,缓缓将围裙拖了下来。
门外的醉汉阿田,也站起了身子,掏了掏裤裆,将长剑抽了出来。
卢克转过脸,满脸绝望地盯了马修一眼。
白炽电灯熄去,只余阵阵冷风吹过。
“该死!”马修怒吼,往门外夺路而逃。
阿田举着长剑,一剑斩下,将门外的砂石地劈出了一道裂缝,惊得马修急忙转头冲回店里。
可惜,徐安已经冲了过来,一拳轰开。
麦克骂了一声,不知死活地举手去挡,被一股暴烈的力量,撞到墙上,摔下来趴在地上痛呼。
卢克想过去帮忙的,无奈肚子太撑,走了两步路就走不动了。
马修绝望地前后望了一眼,“你是徐安?”
“我是徐安?”
马修咧咧嘴,“怪不得了,不过我警告你,你虽然厉害,但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才是不该惹的人。”徐安跃过去,按住马修的头,一拳轰下。
马修怒吼一声,登时,空气中弥漫出一丝火药的味道。
徐安记得很清楚,原本杀手榜排行第一的周明明,为了杀死自己,不顾同归于尽。眼下,这马修又要做一样的事情么!
徐安退了几步,将灯打开。
三岛小饭店里,空间并不大,马修一脸狰狞地站在离门边稍近的位置,手里握着一个类似引爆器的黑色东西,腰身右侧,有红点不停闪光。
卢克和麦克两人,一脸惊慌地不断退后。
“炸死你!”马修冷笑道。
“你也要死,而且会更惨。”徐安同样冷笑。
“你以为我不敢?”马修红着脸吼道,眼眶微微湿润。
人要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看不见蓝天白云,听不见喜欢的金属摇滚,摸不到美女,吃不到美食,闻不到玫瑰花香。
每个人都害怕。
所以马修哭了,哭了,更代表着一种决绝。
徐安咬着牙,不断往后跃着身子。
卢克和马克惊得大喊大叫,两个人互相抱着,缩到墙角里。
咻!
一个人影从外面掠来,扬手就是一剑,将马修的一只手齐齐斩断,落到地上。
黑色的引爆器滚到一边,徐安迅速跃过去,捡了起来。
“阿田,漂亮。”徐安呼出一口气。
阿田努努嘴,这两天真特么辛苦,不仅天天演醉汉,还天天吃炒面。
马修被斩断一只手后,脸色发白,没一会晕了过去。缩在墙角的卢克麦克,也眼神绝望,这一次,真是栽到姥姥家了。
......
花旗国的一个私人农场,阿特利接到电话的时候,神色很愤怒,掏出手枪,将眼前的奶牛,照着头崩出一片血花。
作为世界级的大佬,居然连个地方的小势力都拿不下,若传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死了。
“马修三个人,被送回来了,不过都断手断脚,麦克惨一些,两条腿都断了,估计以后是个废人了。”阿特利身边,一个律师模样的年轻男子开口。
“他在羞辱我!”阿特利吼道。
“我觉得是在示好,至少没有杀人。”年轻律师抬了抬眼镜。
每每想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阿特利就心疼无比,他不在乎女人,死了就死了,但儿子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还指望着他继承家业,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杀了他!”阿特利仰起头,满脸狰狞。
年轻律师沉默了下,点点头,“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去请。”
“谁?”
“北欧之劫,不过可能要花些时间,已经好几年没听过他的踪影了。”
“去请,不惜任何代价!”阿特利满是褶子的老脸,愤怒得无以复加。
秦岛之上,陈薇薇又剧烈咳嗽起来,裹着一张被子,身子不断发抖。
陈芊芊只抓了一下陈薇薇的手,冻得她一下子跳开。
“姐......你怎么像一块冰一样!”
事实上,天生寒体比冰块还要寒冷得多,当然,这些东西陈芊芊并不知道,连陈薇薇自己也不知道。
“我又感冒了。”陈薇薇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感冒前天刚好得彻底,今天就复发了,任谁来看,都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陈薇薇心里发酸,她忽然好想看见,那个和她风雨同舟那么多年的身影。
再不来我就生气了。陈薇薇默默念叨了一句。
然后徐安就来了,手里提着一罐老鸡汤,风风火火地上了秦岛。
推开门的时候,陈薇薇红了眼睛。
徐安将老鸡汤放下,看着陈薇薇受苦的模样,转过身子,也偷偷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