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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分兵礼让

希望的黑土 军中曙光 4218 2024-05-22 11:04

  礼让,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和善良,也是个人道德修养的一种本能体现。

  元月下旬,虽然日常的训练还在照样进行,但新战友们心中明白:分兵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忐忑和紧张……

  一日晚饭后,张良春排长招呼王森林进了自己的房间,笑问:“马上就要开始分兵了,你有什么想法?”

  眼见对方的笑脸,王森林心知必有好消息,但却认真回答:“我刚到部队不久,一切都听排长的。最好,能分到你的连队去!”

  听到这样的回答,排长似乎很开心,又笑问:“好啊,能到我的连队是不错。但如果让你去汽车连,学习开车怎么样?”

  “好啊,谢谢!谢谢!”王森林高兴地连忙答谢。

  在部队,对人员和车辆的安全要求非常高,所以从部队出来的汽车兵,不仅驾驶本领过硬,而且在汽车维修和保养方面,技术也是非常了得。所以能在部队当一名汽车兵,那可是很多战友梦寐以求的愿望。

  “王森林,好个坏东西!刚才你还说要随我下连队,这回听说能去汽车连,怎么就变卦了呢?”排长耻笑着问。

  王森林无言以对,只是傻傻地笑。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急忙问道:“排长,你可知道吴新国是怎么安排的呀?”

  面对这样的问话,排长有些莫名其妙,他迟疑回答:“不太清楚,你怎么还关心起别人事情来啦?”

  原来,因为吴新国的家庭情况有些特殊,王森林对他一直非常关心和照顾;对方也是心存感激,而且把这个情况写信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吴新国的母亲姓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多次阅读爱子的家书,于是熟悉了王森林这个人,并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

  王森林副班长,你好!

  非常冒昧地给你写信,真的打扰了!只因新国常常写信提及你的诸多照顾,所以心存感激与感谢!

  我家里的情况,相信新国已经与你介绍过了。只是他从小缺少父爱,加之我的身体又不争气,所以对他的教育也是不够,导致他有脆弱和暴躁的性格……现今,他能有像你这样的战友,可以说是我们母子二人的幸运!

  我是一名卑微的乡村小学民办教师,胃痛是我的老毛病;只是近来,病情有些加剧的迹象……说心里话,我不是怕死,只是放心不下可伶的儿子!——他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

  新国参军入伍,也是无奈之举:一来希望他在部队锻炼,改改不好的性格和脾气,变得勇敢些、坚强些;二来他是农村户口,也想他能学个一技之长,好为将来做个打算……

  王森林副班长,新国远在千里之外,如今我能为他做的已是十分有限了;好在有你这样的兄弟战友在身边,只是烦请多多帮助和劝导……

  张良春排长看完孟老师的来信,也是满脸伤感,却只是无语。

  “排长,能不能把吴新国也安排到汽车连?”王森林小声地请求。

  “人员已经定好了,那是营地首长和上级军务部门统一制定的,根本改不了!”对方无奈回答。

  “那我和吴新国换换,行不行?”

  “王森林,你小子没病吧!我知道你心肠好,可这事也不是你想换就能换的,反正我是做不了主!”

  “好排长,那应该找谁可以办到?”

  “只能找营地首长或是部队首长,不过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张排长认真回答。

  ……

  人,只要动了心念,做事总是快而执着。

  很快找到营地首长,王森林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首长对他印象不错,仔细听完后说:“王森林同志,你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值得表扬;但此时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因为所有的分配名单,都已经交到了上级的军务部门。”

  王森林继续软磨硬泡,突然,他想到3号首长,于是请求打电话。营地首长先是不许,后来被他纠缠得没了办法,只好拨通电话。营地首长向3号首长清楚汇报了情况,只听3号首长沉吟半晌说:“对这个兵,我是有印象的,但……”

  急忙抢过话筒,“报告3号首长,我是王森林,如果首长答应我的请求,我愿意到最艰苦的岗位或连队去!”

  只听对方爽朗大笑,郑重答复:“好,就凭你这句话,我破例答应你了!”

  人生,有太多的相聚和别离;然而其中的情感流露,却是心灵的敞开与交织。

  1987年元月21日开始,新战友们基本停止了训练,营地和班、排各自为单位,进行了训练总结。

  在班、排总结中,王森林受到一致表扬和好评,并且得到全班唯一的营地嘉奖命令。对此好消息,他是开心的;就在当天,便写信告诉了家里。

  在休息的时间里,战友们按班、排都进行了拍照留影。因为即将分别,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不舍,所以个人留影互送照片,或三五战友合影,是大家那几天的主要事项。

  元月24日上午,王森林和战友们接到今天分配新兵的通知,只见每个人都忙碌起来,纷纷打好背包,整理行李和生活用品。

  晚上会餐前,营地首长对大家两个多月的训练生活作了高度评价,并告诫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分配结果如何,都要认真积极予以对待。

  傍晚时分,几部接兵的车辆和团部首长来到了营地。

  晚六点多钟,天刚刚擦黑,战友们就听到集合的号声。同时,二营地的战友们也已赶来;整个营房前面乌压压一片,都是排列整齐的战友。

  只见部队5号首长走上前台,台下的人群一片寂静;5号首长是广东人,个子瘦高,但声音特别洪亮;但听他刚一开口,就觉凭空响了一个炸雷。

  5号首长首先肯定了大家的训练成绩,并恭喜新战友们通过训练,已经成为合格战士。接着,开始宣布分兵名单:被叫到名字的战友,要先答“到”,然后跑至队列前面按序列队;一批人分好,迅速被领兵干部带走;再叫下一批,再带走……

  眼见一个个战友走上汽车,离别的痛楚迅速涌上心头:有叫喊的,哭泣的,流泪的……

  当念到吴新国的名字时,他高声答“到。”随即,是和王森林的一个紧紧拥抱……

  在汽车缓缓驶离时,对方又是一声爆发地哭喊:“王森林!”

  此时的王森林,早已泪眼模糊,心中更是阵阵热流……

  由于纪律约束,大家不能离开队列,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诉说;但大家的情绪发泄,也曾几度让分兵工作推迟。

  当晚离开营地的,是机关的卫生队、汽车连、指挥连、警卫连,以及各单位的油机员和后勤人员等,走的战友有大半多。而留下来的人,则被分为了三个部分:操纵员、标图员和报务员,他们将继续留在营地接受专业培训,王森林就是其中的一名操纵员。

  当晚的天气,犹如每个人的心情:漆黑、阴沉,透着寒气,接着又下了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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