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确定不离开这里,偏偏要做那挡道的惹人嫌的狗吗?”沐浅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不似先前的强势,可却更叫人不敢掉以轻心。
南蛮公主心中已有计较,可嘴上仍旧是一副张狂跋扈的样子:“离王妃,你两度羞辱本公主,你可是要与我南蛮为敌!”
“本王妃怎么不知,这南蛮什么时候与我是朋友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朋友,所以,极便是与其为敌又如何?
“好好好,离王妃,你很好,今天这话本公主记下了,本公主明日进宫,就要好好问问你们东秦的皇帝陛下,是不是要与我南蛮开战了。”南蛮公主强词夺理的,一下子就给沐浅夏安了一个挑起两国战乱的罪名,这要是换作一般的小姑娘,必然会被吓坏,可沐浅夏却是半点不惧。
南蛮公主真当她是从小被养在深闺,无忧无虑的大家小姐吗?她可是堂堂的皇室公主,这种事情怎会不知?两国开战,哪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别说她南蛮公主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就算她是南蛮的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发起战争。
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又有谁乐意劳民伤财的开战,真以为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呢。
当然,这些话沐浅夏并不会当众说,听到南蛮公主义正言辞的指责,沐浅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这时候开战挺好的,公主就在我南蛮,我们东秦压根就不需要打,不需要浪费一兵一卒,我们直接绑了公主去前线,指不定就能换来十几座城池。就是不知道公主你值不值那十几座城池。”沐浅夏不知南蛮公主是真蠢还是假蠢,她先在人还在她们东秦就嚷嚷着要开战,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你,离王妃,你强词夺理,本公主只是想要见你,你不肯下车就算了,还一再的羞辱本公主,你这是想要破坏东秦与南蛮的盟约吗?”被沐浅夏拿了一个话柄,南蛮公主脸色微变,可却立刻明白,若是死扯着开战的事不放的话,对她现在明显不利,立刻将话题转移了。
“想要破坏盟约的明明是公主你啊。”沐浅夏巧笑倩兮的道。她很无辜的好不好,不过就是想出去散散心,结果心没散成,还被南蛮公主给盯上了。早知道南蛮公主今天进城,她就应该改天出门。不对,她就是改天出门也没用,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某个人的刻意而为之。很明显,南蛮公主就是特意在这里堵她的,她不管改到什么时候出门,都会撞到南蛮公主,除非南蛮公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一步都不迈出王妃。
“呵,是非对错自有定论,本公主也不和你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离王妃,只要你现在下马车,跟本公主好好道个歉,本公主就既往不咎。”经过一番试探后,南蛮公主便知晓这个沐浅夏不像她先前见过的大家闺秀,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可那又如何?沐浅夏的骨头再硬,她也能把她的骨头一根根踩碎,让沐浅夏一辈子匍匐在她的脚下,永无法反身之日。
“不可能!”沐浅夏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了。
南蛮公主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也不是一个有风度的人,她退一步,南蛮公主指不定就要进一丈。她要是真的下了马车,南蛮公主就敢要她跪下道歉,到时候她是照做还是不照做?
“好,好一个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南蛮公主没想到沐浅夏的骨头竟然这么硬,冷哼一声,下令道:“动手,把离王妃给本公主拖出来!”
一个“拖”字,足以表明了她此时的态度。
南蛮公主这次带来的十数名侍卫,听起来不是太多,可全都是她自己的心腹,同时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绝对能以一敌十,随着南蛮公主的一声令下,近半数人就抽刀涌向了沐浅夏的马车,脚步声与刀剑相交声,瞬间响彻长街。
好在,离王府的护卫一个个的都不是吃素的,见状立刻抄起长枪,一致对外:“保护王妃!”
马车内,沐浅夏的命令随之传了出来:“我们不主动出手,但他们要是动手的话就不必客气,我们绝对不能退让,记住,就算是打死了,你们也不必害怕,本王妃会负责!”了不起她跪到宫外去请罪,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吃亏。
她这个人一向讲理,但本质却十分的护短,哪怕自己明显是做错了,她也要护着。
“是,娘娘!”随性而来的护卫是第一次见识到的沐浅夏的嚣张与“蛮不讲理”,听到沐浅夏如此狂妄的话,他们的心中虽然激动但却并不震惊。
他们王爷的眼光不会有错,王妃和王爷一样,都是强势的主,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们不会吃亏。
“打死?呵,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你们放开了给本公主砸,砸坏了、砸死了都算本公主的。”南蛮公主这会可真正是见识到沐浅夏的强势与霸气,心中隐有几分欣赏,若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和这种人做朋友,可现在只要一想到沐浅夏的身份,这份欣赏就变成了厌恶。
在这个世界上,能配的上顾离的,除了她再无第二个女人!
有了南蛮公主的命令,南蛮的侍卫也不再迟疑,抽刀就上前,目的却是拉车的马车。
沐浅夏就坐在马车里,要是把马给惊了,拉得马车到处乱跑,马车里的沐浅夏肯定讨不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可他们能想到的问题,车夫会想不到吗?
“一群狗娘养的,居然敢玩阴的,真当老子是吃素的。”车夫说抢先一步抽刀斩断绳子,把马给放了:“琉璃,你先行骑马回府,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开玩笑,在他们东秦的地盘跟他们打架,当他们离王府是吃素的,这南蛮公主简直是自讨羞辱。
“好咧,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趁着混乱,琉璃找准空隙,翻身上马,骑马冲了出去。南蛮公主的侍卫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允许,可离王府拉车的马皆是上品战马,猛力之下,一般的侍卫根本挡不住,更不提这会本就处在混战中。
“王妃,我们的人回王府搬救兵了,我们只要撑上一刻钟就好了,您别怕,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车夫见骑马的侍卫冲出了包围,心中一喜,可是,他的欢喜没有超过三秒!
“嗖”的一声,一枚利箭划破长空,射向骑马的琉璃。
“琉璃,小心!”沐浅夏大喊一声。
琉璃下意识的弯腰,闭上眼睛。
“噗”的一声,利箭穿透皮肤的声音。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琉璃睁开眼,回头,只见一个侍卫挡在了她的身后。
“咚”,身体落地的声音。
“快……走……”这是那名侍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琉璃红着双眼,转身,趁着这间隙,策马离开。
沐浅夏见琉璃没事,顿时松了口气,顺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身红装的南蛮公主,手持短箭站在马车上,说不出来的英气,可此时沐浅夏却无心欣赏,她只有满心的愤怒,“好一个南蛮公主。”
“去,大喊一声,南蛮公主当街杀我东秦男儿,肆意屠杀东秦百姓。”沐浅夏的脸一黑,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吩咐道。
“啊?”车夫一愣,不明白沐浅夏为什么要这么做。
“发什么愣,还不快喊!你难不成认为,凭我们这四个人,就能阻挡南蛮公主的侍卫一刻钟的时间吧?”不是她高看旁人小瞧自己,而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双方人数悬殊极大,且南蛮的侍卫也个个身手不凡,她们很难拖过一刻钟。
败了,他们不仅丢脸,还要面临南蛮公主的羞辱,甚至皇上和众大臣也会不满。
“王妃,我明白了。”车夫一听,就立刻知晓了沐浅夏的打算。
虽说因为南蛮公主的车驾过来,街道两旁的百姓早就退得远远的,可退远了并不代表着周围没有,这可是京城的主街,街道两旁全是店铺,她这一嗓子喊下来,指不定还真能寻来些热血的男儿。
“南蛮公主当街射杀我东秦男儿!”
“南蛮的公主仗势欺人,欺我东秦无人。”
“南蛮的公主嚣张跋扈,威逼离王妃下马车不行,便当街动手,甚至练安王殿下都不放过。”
“各位东秦的男儿们,你们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南蛮的公主是如何在我东秦皇城飞扬跋扈,欺我东秦人的。”
“她今天敢对安王殿下出手,敢当街逼离王妃下马车,她明天就敢在大街上肆意杀害我东秦的男儿。”
“你们都是我东秦的男儿,是我东秦的百姓,你们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南蛮一个公主在我东秦皇城耀武扬威,肆意杀人吗?”
车夫的声音不小,且极据感染力,本身就有不少人,因为大街上的斗殴而探头探脑的看过来,听到车夫的话有不少人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