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相距县境三十里路的地方,祁可是真的要抢土地,反正明面上是无主的野地,宽敞平坦,她建个流民营收容老弱妇孺的流民,这可是感天动地的大善事,她就等着看被占了土地的大地主会作何反应,舒千户手上那本隐田证据已经高高举起,随时准备薅更多的羊毛。
一大群青壮男女在这满是野草的土地上安栅栏搭帐篷,时不时的还能惊喜的逮到一两只鸡鸭,那几个看似零散庄户,实则看管田地的庄民上前阻拦又拦不住,被对方一句无主野地就堵回来了,左思右想之下纷纷,坐不住了,派了个腿脚利索的男丁,飞快向身后所依靠的田庄报信。
收到报信的上级田庄管事大吃一惊,亲自赶来查看,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嘴脸,跟当兵的打听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野地里干嘛要建这么大一个营地。
“你是哪家的呀?军队做事,是你该来问的吗?”队长没好脸色的直接怼了回来。
在自己的庄子里习惯了吆五喝六的管事,面对强势的官军,当然不敢再摆出惯常的那幅嘴脸,点头哈腰的表情像极了在自己上级面前回话的样子。
“我是县里文家的。”
“文家?哪个文家?县里姓文的好几支,你哪一支啊?”
队长依然不拿正眼看人,枝繁叶茂的大宗族自然不是各个支脉都人才济济,有真才实干的天才,也有靠家族幌子吹牛打屁的庸才。
“就是前年出了进士老爷的那一支。”管事的说到这个,那是一脸的自豪和得意。
队长也终于有了一点好脸色,三年前的那位进士老爷是文家近几年来唯一的一位进士,以往的子侄考到举人就再也上不去了,这位进士老爷以三十八岁的年龄给家族增光添彩,值得几分尊敬。
“原来是这位老爷的家下人,那么你来打听我们做事是想干什么呢?我们官军做事难道还要你家进士老爷同意吗?”
管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脸上冒汗。
刚刚还对因进士老爷而笑嘻嘻的队长转眼翻脸,一脚正蹬,将这管事仰面踢倒,还翻了一个跟头。
“好大胆的狗奴婢,仗着家里出了个进士老爷,目无法纪,竟然敢管起官军做事!”队长怒喝,“来人,将这狗奴婢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叫他东家拿钱赎人!”
身后正干活的士兵们齐声应是,扔下手里的工具,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不顾那管事的哭求,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起他的胳膊就拖走了。
不远处那几个庄户人家围观了全程,看到找来的管事如此下场,吓得两股战战,不约而同地逃回家里,紧闭门窗,不敢再留意门外的一切。
听着身后营地里那个管事挨打的惨叫声,队长两手叉腰,望向那几个庄户的民宅,脸上尽是不屑的冷笑。
他们这刚动手文家的管事就急急忙忙来了,谁给他报的信,不就是这几个假装穷苦农人的庄民嘛。
说是穷到一年只交几两银子税的农人,谁信呐,光看那房子的做工和用料,就不是穷人家的泥坯房,不过是外表伪装得好像穷人家的泥坯房罢了。
家里出了个进士老爷又怎样,证据确凿的隐田,别说进士老爷了,状元老爷都拦不住千总大人扒他们文家的皮。
“喂,你们家祁老板……”队长冲身边经过的祁庄女仆队长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女魔头。”
女仆队长扬眉一笑,得意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