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细眯着一对狭长桃花眼,眼眸半眯,大半个身子懒洋洋的斜靠在马车上,双手抱胸,眼神不时上下打量着从小山崖上跳下去结果只是受了一丁点儿小伤的月人。
林朝歌不禁扶额感叹道,难不成这就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长命百岁的理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想发笑,若不是如此,原主前世由是因何缘故。
“呜呜呜,主人……林……林公子……她…”月人刚被茶葛从小山崖中上来,见到萧玉子时整个人哭花了脸,如一只受惊的小鹧鸪,怯生生得令人心疼,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好生安抚。
月人眼眶泛红,泪珠挂在卷翘睫毛上欲落非落,我见犹怜,衣衫凌乱,素白小手紧拽住有些红印的胸前衣襟,好似受到了什么太大的委屈与侮辱。
薄纱外袍被撕扯得不成形,隐约可见里头肌肤塞雪,发型凌乱胡乱披散在后,身上露出的肌肤,肉眼可见不少擦伤,青红一片。
“莫急,你慢慢说”潇玉子难得好言相劝,伸手褪下自己外袍给她披上,眼神温柔似水,连带着语调都刻意放轻几分,生怕惊吓了她一般。
林朝歌已经满头黑线划过,尾指动了动,仰望被乌云遮天的海镜,不用想都能知道接下来的弥天狗血,无非就是她强/女/干/未所,女子不堪受辱,或者是因为女子不从她而起了杀心。
只是这月人是个聪明人,思维不可以常人而论,却也终究跳不出这个怪圈。
茶葛早已聪明的退居一旁,最大化降低存在感,免得大佛打架,小神遭殃。
“林公子刚才趁着月人独处一人时,她……她居然……”月人见此,心中一喜,眼底委屈之色更重,怯生生的拢了拢质地良好的丝绸外袍,大半个身子委屈的靠在萧玉子身旁,声音糯糯软软,就像三月江南花洒满枝,春雨绵绵。
“她可是对你做了什么”潇玉子听闻,语气刻意加重几分,显示着他的愤怒。
随即低头轻声细语,轻拍她背部安慰道“莫担心这里有我,不要怕”横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朝歌,无声的告诉她,这里有他撑腰,其他一律不需在意。
如此,月人的底气更足,连带着低垂下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狂喜,更多是为萧玉子因此事,对她无声的态度转变,这在几天前可是前所未有之事,表示这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不是吗?
或许她能借此机会,拉她下马,自家成功上位倒也未尝不可,如此,想通了了这一点。
“呜呜………林公子她刚才想要趁机非礼我,我不从……”月人身子微颤,声线隐隐带着哭腔。
好似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说着说着,既是再次哭出声,整个人软弱无骨的往萧玉子身上靠去,低垂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冲一直注视她的林朝歌挑衅的高扬眉头。
林朝歌听着她自导自演无故泼脏水污蔑自己,她生性不是个好欺负之人,基本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它若在犯,斩草除根。
只是她这次没有那种赶忙红着脸混乱解释,也没有平静的拆除她前面的所作所为,更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任由他人误会。
自始至终就像在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笑眯着一对上挑桃花眼,茶色瞳孔黝黑一片,盯着她蠕动红唇,好奇接下来还会说出些什么,在场的皆是精明之人,难保没有不会被美色一时迷了眼,失了心智。
“主人…林……林公子她还说”月人顿了顿,仿佛说到什么难以启齿之事,眼眶再次泛红一片,身子轻颤,素白手指紧揪着外袍。
“莫怕”潇玉子出事安抚,就像給独自漂浮海面的一艘船安了定心针。
月人感激的欲语还休回望了一眼,定下会心神,加上身后有人撑腰,低气也足了几分。
余眼瞟见萧玉子的脸色有些不好,暗暗自喜,继续哭诉拉长着嗓音,捏着袖口道;“林公子说她从一开始就心悦与我,想让我跟了她,我不愿意,结果………林公子她说……”接下来的话,月人没有继续在说下去,因为十之八九都能猜到是什么。
“………”林朝歌在一旁,差点儿没听得血溅一身,恨不得眼珠子直翻白眼,这天大的屎盆子扣下来,她差点没有绷住一向淡漠平静的脸皮,崩坏她一些清冷孤傲人设。
况且这也太能扯,什么叫她图谋不轨!就算她想图谋不轨,也没有那功能好不好!简直不可理喻!有辱斯文,林朝歌差点气得想直接爆粗口,听听,这是冤枉人的话吗?
“林朝歌”无论事情真假,有人信了便为真。
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云亦云,无处分辨。
夜冷如水,连带着心头火热也浇了不少。
破天荒的,潇玉子头一次叫了她的名,许是代表了几分认真,眼神褪去了平日的漫不经心与慵懒,林朝歌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萧玉子,许是有些陌生,又像是意料之中。
“嗯?”林朝歌嘴角扯了扯,收回笑意,挑高眉头,似从鼻尖轻哼一声,依旧双手抱胸靠在马车旁,懒洋洋的回应道,对于此事是半分没有解释的yuwang。
反正一句话,呵呵,你们高兴就好。
反倒是认识这么久以来,潇玉子第一次叫自己全名,林朝歌有些愕然,心口莫名颤了一记,只是面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平静不起半分波澜。
给人的感觉莫由来是城府极深,不可深交。
“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萧玉子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温润嗓音溢出,话里话外无不是失望透顶。
默然不言,林朝歌也不知他是信了七分还是十分,亦或是逢场作戏,不过与她何关,她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月人。
“主人,我……”月人心中窃喜,卷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上头还挂着未落泪珠。
“莫怕,有我在,她害不了你半分”潇玉子搂过正满脸恐惧之色,水漾大眼的月人进了车厢内,许是打算多加安慰一下受了惊吓的美人。
月人经过林朝歌身旁时,挑衅的横了她一眼,萧玉子嗤笑出声,轻得细不可闻。
林朝歌:“!!!”她干什么了我。
几人一夜无梦,各怀心事。
第二日这气氛略微有些厚重,车厢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朝歌倒是落得个看书的清净,只是月人这时不时的话里有话,挑拨离间,挑衅炫耀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厌恶得紧,连带着书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想的都是满清十大酷刑以及三个女人一台戏如百只鸭。
月人自从昨夜之时后,经常习惯性趁着背对潇玉子时,对林朝歌露出挑衅与嘲弄的目光,整个人外貌明显还是昨日受到惊吓,需要呵护求安慰的宝宝。
“…………”林朝歌充当不看见,双耳失聪,捏着书籍骨的手指紧了紧,嘴角轻扯一抹冷笑。
盯着窗外失了会神,脑海中疯狂的回忆中有关于月人的一切信息。
靠着踩死原主尸体上位,斗不过原女主,继而搭上尚书家这一条大船,被认为养女,后入宫为妃,荣华富贵用之不竭,一切都称得上为完美。
只是今生错就错在前世之罪,或者只能是自己犯罪蠢,提前一步作死,犯在她手中。
思即此,林朝歌拿着放在一旁的茶水半珉小口,半垂的眼眸内晦暗不明,此女不得在留,加上萧玉子这个变数。
“林公子”月人怯生生得突然喊了她这么一句,望过来时的眼中带着几分嘲弄,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她的得意。
林朝歌收会神,不曾理会半分,素白手指轻轻研磨光滑的杯口位置,眼眸半垂,在她眸低投下一片暗影免得日后那日反咬她一口,倒不美观了,朱唇轻勾。
林朝歌静下心,靠在车厢壁上假寐,心里头则在慢慢琢磨着有关于书中自己看过的其他剧情,以备不时之需。
发观最近几日,潇玉子一反常态,居然奇迹的开始会和颜悦色与月人说话,二人就差模样通连体婴孩一样密不可分。
潇玉子不同平常往日总寻找话题与林朝歌搭话,这次是二人联手晾着林朝歌。
反倒是月人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每当问话时,总会低垂着头,紧张羞涩的玩弄着手指头,羞红着脸不时会应一二,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嫣红。
以前女子的脸只为情郎红,当不失为一景。
待得久了,林朝歌许是觉的车厢内空气实在压抑得紧,随即躲在外头同茶葛挤一块。
“林公子,外头炎热,你怎的出来了”茶葛见人掀开车帘子,随即一屁股坐在其身旁,下意识出声询问道,转头看了眼车厢内,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里头气氛过于腻牙,实在不适合我去打搅”林朝歌轻咳出声,掩饰住尴尬,更多的调侃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