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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底线

美人当道 东洋之川 9572 2024-05-22 21:44

  方少泽愣了一下。

  很快在方少君愕然的目光下,殷家小姐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跌倒在雪地上。

  殷菱离方少泽不过一步之遥,只需要抬手轻轻一扶手,就能稳住殷菱不让她摔倒,可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即将扑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闪开了。

  不远,就在原地,然后非常迅速的往旁边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殷小姐!”方少君连忙走过去,把人给拉住,殷菱才在他的助力下站起来,看她行动不便的样子,怕是摔伤了膝盖,他两手扶着殷菱的肩膀,把人紧紧扶着,才问:“殷小姐,你没事吧?”

  殷菱也不说话,像是疼得狠了,她咬唇强忍,眼里全是泪花儿,看得方少君都不忍,不由责怪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毕竟殷菱都没说话,倒是殷家人看不下去,方少泽方才闪躲的太刻意了,就像是他们家小姐是什么人形瘟疫一样。

  尤其是碧痕那丫头,眼里带着怨怼的目光,对方少泽控诉:“方少爷,你刚才可是一步之遥,我家小姐就在眼前摔倒,躲开就算了,甚至不闻不问?”

  这难免有失君子风度。

  方少君都替自家大哥着急,怎么这般不懂的怜香惜玉呢?

  殊不知方少泽有一番道理:“也并非是我不伸手帮一把,而是我和殷小姐男女有别,我这么扶着她,要是让人看见了,不是说我不懂得避嫌?到时候平白让人说你家小姐闲话。”

  虽然于情方少泽是该伸手帮一把,但要是他觉得男女有别,就是不帮,也说的过去,人家还是为了殷小姐的清白着想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碧痕不服气道,谁知殷菱挥手道:“碧痕,不得无礼,这件事方公子做得对。”

  这么一说,方少君反而尴尬了,扶着殷菱的手收回来也不是,放开更不是,好在殷菱很快就站稳了,他才被解脱出来。

  看来还是大哥想得更周到,自己放到逾越了。

  殊不知这也是推口话罢了,那镜园的小子见自家公子这番说辞心里暗笑,公子也就对外人这般拘礼了,对家里青禾姑娘可不是这样的,所以镜园里的人虽然不说,但心里总是明白那个道理,两人互相都没把对方当外人,不然镜园哪能有今天这副模样?

  殷菱再想视若无睹,也看出了方少泽想要避嫌的意思,于是说:“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事,只是疼些罢了,一点皮外伤总归过几天就好了。”

  “小姐,这哪里是小事,要是摔伤了,这大冬天可有的受的,赶紧去车上奴婢给你瞧瞧。”

  殷菱对镜园的人说道:“既如此,看看自然更好,那就多谢方公子,我们先上马车了。”

  方少泽正好趁这个机会跟自家车夫说道:“好,你们先行一步。”又拿出几辆碎银子,交给车夫:“你赶紧把殷姑娘送回去,然后叫个师傅把姑娘们送回殷家看伤要紧,办妥了,再折回来接我回府上。”

  方少君在后面开始自责,原是这件事本来就该避险的,可自己却欠缺思量,不仅越过殷家丫头去扶了殷家小姐,还觉得自己大哥做的不对,看来自己比起大哥,还有更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听到方少君道歉,方少泽无所谓一笑,反解释道:“我跟她本就定亲不成,现下又是单独会面,本没什么,就怕有心人,我说的直白,但也不是有意说你扶的不妥当,要是没有这么一件事在中间别扭着,我就是像你一样扶上一把又如何呢?你可别多想了。”

  方少君连连点头,他怎么会多想,都是自家兄弟,这些小事都不能互相体谅的话,还怎么做兄弟?

  于是两人也不打算走路了,干脆就进了小酒庄开始把酒言欢,就等着自家的车师傅来接他们。

  镜园的马车已经带着殷菱走远,里面碧痕查看过殷菱的伤势后很是气愤,明明都蹭破皮了,小姐也真是的,都不说一句话:“小姐,你干嘛这么跟他客气,做错事情的人本来就是他呀,再说了,刚才的情况,也不需要怎么扶着,搭把手就是,这方公子也太不近人情了,亏得他长那么一张脸...”

  殷菱一听,像是被戳中痛楚一样,当即就黑了脸:“够了,你什么时候喜欢在人背后嚼起舌根了?”

  碧痕被小姐一说,自知羞愧。

  殊不知殷菱此刻心中已经是大为不快,原本为了扳回脸面,所以她约方少泽酒庄相见,为的就是体现自己的的宽仁为怀,落落大方,可是方少泽呢?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想着逃跑。

  方才自己即将倒下时,那避之不及的眼神,殷菱永远不会忘记,为此她竟然扭曲的更想让方少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她就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比不上洛青禾。

  殷菱自小的好胜心让她不甘认输,要是方少泽对她趋之若鹜,她还不一定就为之所动,偏方少泽对她视若无睹,这让她的好胜心得不到满足。

  原本无意,此刻也变得有意,几乎是立刻就做了决定,她想看看方少泽为自己心动的样子。

  可是又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这让她想起来方少泽他们说的温婆婆,那人好像是罗泉方家的人,想必一定是深得方少泽信任才是,可是现在竟然要被送走,其中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方少泽的事情这个温婆婆一定知道的很清楚,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该先把温婆婆接到殷府来,好在方才她已经跟方少泽说好了。

  而且如果温婆婆都在自己府上,那么想要接近方少泽不就更轻而易举了吗?

  殷菱的打定了主意,于是在刚回殷家后就殷勤的派人来到镜园,说是来接温婆婆去府上帮衬。

  殷菱好人面儿做到了十足,来的时候还打发自家的人说,把话说漂亮点儿,别让方少泽难做,于是那人说的场面话十足,说是让人过去帮衬几天,到时候必有重谢。

  可温婆婆心里却老是不安,因着昨天跟少爷吵架,她一见人来寻她,立时就多了心。

  所以等方少泽一回来,就遭到了温婆婆的质问:“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听了青禾姑娘的话,要把我送出去?”

  方少泽便知道是殷家的人来了,为了配合殷家,他立即好言相劝的解释道:“婆婆,哪里的话,我可没和殷家说什么,是她们来找我,知道你针线功夫不错,所以才请你去帮忙。”

  “真的吗?”

  “自然是帮忙,绝不骗你,不过青禾那件事我也希望你能反思一下,毕竟你站在青禾的角度考虑一下,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何况那些人还不是讲理的人,一来就打人,这样的人怎么能随便往自家人屋里引呢?”

  方少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温婆婆到底是不好意思了,她皱眉,似乎也是有难言之隐,过后才说:“公子,这件事我就是当时想得岔了,我确实想那人是青禾姑娘亲戚,本来就该让青禾姑娘招呼呀,所以就送去了,可没想到他们会把东西给糟蹋了。”

  她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件事换做哪一个人都不会这么做吧,再说了青禾的房间向来除了良辰美景几个丫头,都很少有人进去,温婆婆以此做借口未免太牵强,方少泽不认同道:“既然在一个屋檐下,就要互相着想才能一起生活不是吗?虽然是青禾的亲戚,你要是真的有年长者的自觉,那就该帮忙招呼,而不是一意孤行把人安排进屋。”

  他又举了个例子:“比如,要是我那父亲过来,我也不在家,青禾也把人放进我房里,然后把房间翻个遍,重要的东西都撕吧了,你觉得我又作何感想呢?”

  温婆婆不说话了,要真是那样,她肯定要找青禾这丫头好好讲道理,再数落一番。

  见她不说话,方少泽知道她肯定是明白自己没道理,所以才不反驳,他想与其先瞒着,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和她说清楚,再明明白白的去殷家:“殷家也确实要你帮忙,你就趁此机会给你们两人之间一个缓冲的时间,等你们都想明白了,再回来不就好了。”

  “公子果然还是为了青禾姑娘,所以才想要我走吧。”

  “温婆婆,你还不明白吗?你就不该这么对青禾,她为我做过多少事,为这个镜园付出多少,我不相信你一点都看不到,再说这一次青禾为了给我请太医和讨回公道受了多大委屈,我是没亲眼看到,不还是你们告诉我的?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是,那么将心比心,你觉得你昨天那样做合适吗?”

  这一次,温婆婆再也不敢回嘴了。

  真要追究,昨天那件事却是是她理亏。

  这件事也就这么决定了,不过方少泽还是想得周到,她怎么说也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不可能随便就打发了,在临走时,他又回房给温婆婆拿了几十两银子带上,说是让她在殷家缺什么少什么就自己去买,别不舍得。

  要是钱使完了,或是少什么了,直接来跟自己说就是,镜园的门随时为她敞开。

  等温婆婆被殷家的人接走,方少泽松了一口气,眼下又解决了一件事,他才想起把良辰美景叫过来,以后一些温婆婆正在做的伙计就让她们两个先做着。

  良辰美景自然不敢二话,昨天泊宁先生那么生气,等那四个人走后,才又好好的把她们数落了一顿,她们才知道昨天错的有多离谱。

  不管有什么事情,她们作为青禾姑娘的丫头,都该以姑娘为先,而不是别人随意撺掇两句就动摇了,还让那样的无赖进屋,糟蹋了不少好东西不说,那粗俗妇人竟然还要跟姑娘动手,要不是徐风也在场,恐怕姑娘就被那妇人抓花了脸。

  方少泽为了让青禾以后安心,这里又叫来了两个身体好,双手结实的中年妇人来帮青禾做事,以后无论是谁,除非青禾亲自点头,那么青禾的房间,谁也不准进去。

  良辰美景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凉了半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是她们没办好事,所以姑娘不要她们服侍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以后可能要干些粗活儿了,自然没有跟着青禾时那样轻松,还能学一些东西。

  青禾回来听到良辰美景被调走的话时,一点没有惊讶,也没有一点舍不得,因为她问都没问一句,见良辰美景不再来伺候,反而换了两个大婶,她也只是欣然接受。

  不管以前怎么样,良辰美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也不会因为以前的关系念及半点情面,这两个人,青禾本来也是不打算用了,方少泽只是提前帮她安排了而已。

  于是从今天后,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青禾平时多没架子,但真的生气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青禾这次发脾气完全是情有可原,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先不说那几个人有多粗俗,当时家里也没个主事的,糊里糊涂的就听了温婆婆的话,把人安排到了青禾房间里,可温婆婆凭什么呀?

  她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就连良辰美景也一样,平时能跟青禾打成一片,青禾待她们也不薄,该给的一样不少,可谓仁至义尽。

  可关键时候,竟然没一个派上用场,反而自己把自家主人出卖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想来,也不怪青禾狠心。

  也正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大家也都从闲适的生活状态中找回主力点,这个家能做主的,只有姑娘和公子,虽然他们宽以待人,但到底是主子,今天的教训,也是给了大家一个警示,事儿做好了,自然受到提拔,没做好,那他们也绝对不讲情面,对每个人都是公平公正。

  过后的日子里,也并没有多少变化,温婆婆走后留下的活儿很快被接手,虽然她也并没有做什么重要的活儿。

  只是方少泽还念着旧情,让人打探温婆婆适应了没有。

  好像终于风平浪静,镜园最后的修缮工作飞速进行,就在这几天把事情给弄完。

  风波之后,归还了一个焕然一新的镜园。

  赵容隐听说完工,便上镜园来瞧了自己住的那几间屋子,本来也是按照他的喜好办的,所以他也喜欢。

  杨潼见事情已经办完,镜园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那么现在又该请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匠’们来喝酒了,虽然目的是为了感谢他们这些公子出钱又出力。

  不过也顺道把家里许多喜旧事给一起办了,比如青禾生意顺利,方少泽有惊无险大病初愈,这里面帮助的朋友不少,是该一一感谢。

  青禾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现在院子终于修好,那就好好办一场吧!

  就在青禾要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方少泽又提出一个难题来:“上次在敏繁公主回宫的时候那位主管是怎么说的?让你准备太后娘娘的宴会?”

  方少泽和青禾在那天之后一直没单独相处过,有些东西在两人心里慢慢发酵,到最后都只能憋着,渐渐地,两人说话见面都开始别扭起来,好像总有一层隔阂在。

  青禾不冷不热,连看他都是淡淡的:“我知道,当初我就跟大家说好了的,大家一起准备,所以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拿出更好的主意。”

  这件事上,青禾碍于自己身份,所以有意避嫌,并不想在那位太后娘娘甚至是皇上面前露脸。

  “至于我要准备的,本来想让师傅帮我出个主意,谁知道他好像明摆着有想法,但就是不愿意跟我说。”

  方少泽双眼一亮,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般,开始嘟囔着说段师傅这样太不应该了。

  “这又有什么办法?他根本不在乎宫里的宴会,只说要是我想做好,就自己认真去做好了。”

  “他可是你师父,这个时候怎么也得帮着出出主意吧?”

  “我觉得我不是在跟他学厨艺,完全就跟修仙的套路似的,什么都要去想,什么都要时机,这难道不是勤学苦练才是基本吗?我都快搞不懂了。”

  青禾早就想说他这师傅了,不过里面的抱怨听着其实并不像是抱怨,只是心里的烦躁,方少泽大概知道这几天青禾是真的忙得团团转,否则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吐草了。

  方少泽很遗憾的看着青禾,眼里有些心疼:“这么说来,还得靠你自己,那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一说到想法,青禾点头,然后又摇头,她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糟心事一大堆,根本就没法像以前一样静下心来想东西。

  “那,干脆就做那道开水白菜吧,然后再配上你们的点心,看着既清淡,也不会让人乏味。”

  青禾听闻,思量道:“可是毕竟是宫里的寿宴,就这个菜,会不会太随意了?”

  “随意吗?你不是说了这一次的宴会根本不是你一个人在准备,你要想突破新菜式,可在味道上,你能保证不逊色于那些老师傅么?”

  青禾做的菜品虽然新颖又好吃,但比起基本功和多年积累的经验来说,还是那些老师傅更胜一筹。

  “哼,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方少泽心下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的手艺我难道还会质疑吗?只是给你想了个法子为你分忧罢了。”

  青禾陷入认真的思考中,开水白菜她倒是拿手,点心什么的,又早就研发出好几种样式,到时候摆出去,说不定能小小惊艳一下,还能预先打些顾客的基础。

  “对了,我还有事跟你说,太后寿宴你放在心里就是,反正还有许多天,等过了今天再想也不迟是不是?”

  青禾听出了他的意思:“那你来找我还有其它什么事情吗?”

  方少泽犹犹豫豫的开口了:“是那谁,就是食铺闹事的大汉,刘壮实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青禾的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好说的,他才道:“他已经被官府收押,可是就说幕后主使一事,除了那十几家,还有一些参与了钱财的,一共加起来怕是有二十家酒楼,这里面都是些寻常老百姓家,只是有些小钱,坐着生意罢了。”

  “里面各位老板的底细我大概都了解清楚了,大部分都是六十岁左右,还有近十个人刚过不惑之年,正是上下拖家带口的年纪,现在生意不景气不说,店面萧瑟的都快关门了,要是再经历这么一场官司,那他们家里,恐怕彻底完了。”

  青禾听完,又想起昨天方少泽跟她争执的事情,她那时气昏了头,一心想要这些老板付出代价,从未想过后果,这么多人就算男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要是能够不连累家人,那还好说,可真要因为出气,把人一家老小都拖累了,青禾也会于心不安。

  方少泽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执意要帮青禾守住这一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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