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这下真死定了,贼老天,你终于玩够了准备把我收回去了吗!来吧,给个痛快的,小爷我受够了.“满脸悲愤的骆夏把脑袋埋在地上,安心等死.
良久...
等了半天没感觉到异样的骆夏小心地抬起脑袋,却突然发现一个枯老的脑袋,居然在离他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苍白而空洞的眼神,像个恶鬼一般死死盯着他看着,一种大恐怖的恶寒感让其整个人都随之一麻!
骆夏刚想要尖叫,可下一刻他就突兀地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如同恶鬼般的眼睛突然间就完全变了,就像突然带着他的全部心神向无尽的宇宙虚空凹陷而去一般,是如此的浩瀚,如此地深邃,却又如此的平静,甚至有些童真。让他在一瞬间就抛开了所有的情绪与烦恼。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凡人该拥有的眼睛.
“被束缚的异域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东西。“
“轰!“的一声轰鸣,骆夏脑子瞬间就蒙了.
穿越者的身份不应该是最大的秘密吗,不是应该谁知道就灭了谁全家吗,不是连最亲密的人都不能告诉,就算他们不小心知道了也应该和他们签个灵魂层次的保密条约,谁说出去谁神魂俱灭吗!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
要不要趁他不注意,砍死这老头,砍死这老头.
骆夏彻底凌乱了。
可之后,骆夏才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更凌乱。
’小夕,小夕快出来,现在怎么办?’没人能不慌,面对一个随随便便杀了近十万生灵的存在,骆夏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开始呼唤小夕。
“小夕是谁?”
“?”难道对方并不知道小夕是谁,可却能够读取我的想法?
骆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且福至心灵的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中年母亲的形象,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鼓励自己的那种,并取了个名字--小夕。
戏精再次附体。
“唔...依赖母亲的可怜虫啊...无趣...”果然,骆夏还没说话解释,对方就立马感知到了。可怕的能力,让骆夏更加不敢胡思乱想了,干脆无限制放大自己的恐惧感受,来麻痹对方。
老者充满童真的眼神,再次打量了一会骆夏后,好奇地问道:“我感觉到了特殊的力量,你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骆夏拼命摇头的同时,戏精升级,在脑海中拼命怀疑自己,大致就是:秘密?我有蛋的秘密啊,我要是有秘密还能被抓来当炮灰,还能混得这么惨?
老者似乎不懂怎么勾心斗角,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反正,他似乎是相信了,他甚至没有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被惊醒,要知道就是在弄死狂战等人的时候都没有清醒过,然后无视了骆夏转身离去,转身离去......
临了,还似乎开心的呢喃道:“嗯?这里死了这么多生灵吗?运气真好,又可以收集了,哎?为什么残魂和意识都消失不见了呢?算了...算了…不管我的事…”
“时空错乱,三柱将倾,痕劫已现。。。”
没有是非观,没有外部意识,不知道造成眼前惨剧的正是他自己,甚至没有人性,伴随着‘叮当、叮当...’声中,神秘恐怖的老者,就那么在骆夏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走了。
符文术士,果然都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啊。甚至在他们的认知中,也已经不把自己当做是人了吧,否则又怎么会以生灵来称呼同自己一样的人类?
直到神秘老者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消散。焦灼的烈日重新笼罩在这片还残留着血水的沙漠之上,散发出叫人作呕的铁血芬芳。
直到此刻,骆夏整个人才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神秘老者带来巨大的恐怖感像是麻药一样,让他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慌是真的慌,刺激是真的刺激。他都不知道,之前的那一刻,哪来的勇气戏精附体,镇定自若的。
或许要感谢那个将自己的意志传承给自己的便宜师傅?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却也有无穷的成就感,在绝境中活下来的感觉,真过瘾!骆夏仰面朝天,感受着漏过指缝的阳光,终于压下心头的恐惧,大口大口喘过气来,开始无声大笑。
“主人....”
“闭嘴,小夕!忘了刚才的事情,你依旧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能忍,居然刚才把小夕想象成自己的妈,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都是为了活命啊。他现在是人,要脸的。
“呃,主人,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你脑子转的快,不然,以那老头的实力,很大概率会发现我们的。”
“是么...”骆夏不由暗自庆幸,他当时也只是猜测,唯一没想到的是那老者居然会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能正是因为宅界抢夺灵能的原因,让着老者感知到了什么,甚至直接从漫长的梦游状态清醒了过啦。
太可怕了,也太幸运了,居然直接被无视的放了一马。反正心情是很复杂的,另外,老者最后的话,好像意有所指,可惜他完全听不懂。
三柱是什么?还有束缚的灵魂?另一个世界的小东西?真的是在说我吗?还是指被我体内捕捉的死者的灵能,或者是…?
骆夏看了一眼小夕,越看她越萌蠢,蠢还多一点那种。于是便把心头的疑惑按下,或许,这并不是重要的问题。
“那老头什么境界?”
小夕一脸认真回答道:“很强。”
“......”
想不通的问题不想,甚至,连所谓的高纬度存在可以‘翻看’低纬度生命体的记忆这样的隐忧都被他忽略了。其实也对,实力相差太多的时候,保不保守秘密有什么区别?
恶意的人继续恶意,善意的人也不会对蝼蚁般的存在的记忆感兴趣,骆夏的安全感被一连串的打击弄得大条了很多。
杞人忧天,没有安全感?能见识到更强更恐怖的存在,对他也是一种激励,只是这个世界的上限越高他越开心。
再世为人,就是这么乐观,就是讲究一个心大。
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还在危险的沙漠中。
一眼望去,战场上该死的,不该死的似乎都死绝了,十来万人
死成一堆,何其壮观,何其风光绮丽啊!焦灼的阳光持续烘烤下,重新将表层的沙砾照得滚烫,还渐渐散发出变态的烧烤味!
直教人呕吐。
生活突然又重新变回了一场哑剧,骆夏傻傻的站在到处是残骸点缀的血肉沙海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想说壮观又实在没那种豁达的勇气。时间一久,各种思绪和熟人的身影涌入大脑,想哭想笑想躺下来手舞足蹈一番,却最终变得木然,似混乱似冷漠。
最后,默默地走在尸山血海之间,寻找之前短暂同伴的遗憾,想要尽份心意,送送他们。哪怕最终都会沙海吞食,他也希望他们最后能一起走,好不那么寂寞凄惨。
如此忙碌了好半天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很多人都碎成块了,尸体的数量也太多了点,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匆匆把王叔的尸体用沙子掩埋后插上一根长枪,然后磕了个头,算是尽了自己的心意。
然后他才想起现场可能还有一个熟人,正是那个替黄战挡了一部分攻击的司徒刚。好歹两人也算有点交际,之前对方总归还饶了自己小命一次,这让骆夏无法去漠视对方的生死。
他小心地走上前去,然后惊奇得看到对方居然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在发呆:“你,你还活着?”
“是啊,不过也快了。”
司徒刚木然地转头看了眼骆夏,又木然地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天空。他的表情很死板,但是声音却更死板,如果不是骆夏精神力大进,能够感觉出对方语气中的虚弱,他都怀疑对方有没有受伤了。
即不为自己的生命担心,也不好奇弱小如骆夏般的存在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