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宴看着门冷静下来猛地跑出房间,女孩已经不见踪影,他揪着一个路过的男服务员问“你见过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女孩,这么高……”
男服务员就想起来刚刚那个女孩,“见过,见过,她好像去找大海了,就南新路那个……”
覆宴猛地松开服务员,红着眼拨通白砚之的电话。
白砚之诧异地接起电话,“怎么了?”
“她不见了,能不能让姐夫帮忙……”覆宴声音沉的很,脚步不停地往外跑。
“出什么事了?”白砚之脸色沉重地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问题了。
覆宴突然泄了气,声音沉重又后悔“我的错。”
白砚之点开免提,路季低声问“她有没有带手机出门?”
覆宴从口袋拿出她的手机,闭了闭眼,颓废地应“没。”
回想起刚才服务员说她找大海去了,猛然想起来,顾鹿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活不下去了,她一定要死在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奋力跑着,俨然失去了理智,街上突然多了一个疯狂向南新路跑的少年,路人咒骂着。
白砚之看着没有反应的手机,她凝重地看向路季,“我……”这是于黎留下来唯一的孩子……
路季揽过她,轻声说着“没事的,会找到的。”
大海无边无际,沙滩一眼看不到边,少年红着眼叫唤着“顾鹿,我错了。”
一声又一声,来看海的人们纷纷看着他,忍不住害怕地退后一步。
纵使是男生体力也会透支,他找了半边沙滩都没有看见女孩的身影,他蹲下来喘了口气,又站起来叫着“顾小鹿……”
前面一对女生走过来,一脸惋惜小声说着“阿,好可爱的女孩子阿,好端端跳海自杀了,真的是可……”
覆宴抬头看向女生,女生对上少年通红的眼睛,吓得后退,覆宴哑着声问“她在哪?”
女生楞了好半晌,才僵硬地指了指“那…那边沙滩椅躺着……”
覆宴哑声道“谢谢。”奋力跑过去女生指的方向。
前面有好几个人位置一个沙滩椅,缝隙中能看到女孩白皙的腿和墨绿色的裙摆,毫无生气地躺着,似乎已经没有气息。
突然一个人侧开了,露出来顾鹿苍白的脸,一动不动。
覆宴奋力跑过去,把围观的众人推开,颤着手想抱她起来“顾小鹿……”
怀里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呼吸微弱的很,就像风一吹她就散了。
旁边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认识的,忍不住骂道“哎,我说小伙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子对她?”
覆宴眼里只有顾鹿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反应,颤着把衣服脱下来盖她在身上。
“喂!这小姑娘刚刚可是毫不犹豫地就往海里走,这裙子又吸水的很,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拉她回来,你……”
只见少年已经把女孩抱起来,哑声道谢“谢谢你。”
旁边的众人纷纷指指点点,一时之间吵吵嚷嚷。
顾鹿听着杂乱的声音睫毛颤了颤,睁开空洞的眸子,印入眼帘的是无边的大海,许是喝了不少海水,声音哑的很“我死了吗?”
覆宴脱下身上的外套盖住她,哑着声音应着“没有,你不能死。”
顾鹿才感觉到阴凉的海风吹过,刺骨的冰冷,她颤了颤,闭上了眼睛,又昏迷过去了。
男人见覆宴要把女孩带走,忍不住拦下他,“你要带这姑娘去哪?”
“回家。”覆宴知道是这个男人救了顾鹿,还是应了。
“…哎,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有事能不能好好说,女孩子可不比我们男孩子,随便说什么她们都能……”男人滔滔不绝地跟在后面念叨着。
“谢谢你救了小鹿。请您跟我回去,我报答您。”覆宴伸手抱紧了些顾鹿,哑着声音说,说完就往岸上走。
男人楞了,好半晌低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孩子能怎么报答我。”随即抬步跟了上去。
白砚之已经准备好一套衣服站着保姆车旁边着急地等着,看见来人就想跑过去查看,路季摁住她,“你在这里准备一下,情况不简单,我去帮忙。”
路季走过去看着少年抱着脸色苍白还泛着红的女孩,皱眉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的温度“发烧了。”
覆宴听闻低着头用额头抵住滚烫女孩的额头,路季又抬眸看少年冒着汗的额头,“先过去吧。”
白砚之沉着脸和助理帮顾鹿换了衣服,然后拿毯子把人裹住,白砚之看少年颓废的模样,额头还冒着汗,死死盯着女孩,到嘴的斥责还是没说出来。
“覆宴。”白砚之冷清的声音响起,覆宴才把视线挪开,看向白砚之。
覆宴眼神空洞几分应道“砚姨。”
白砚之看着两个人这样子,也于心不忍,“怎么回事?”
覆宴低头看着手,刘海挡住眼眶微红,语气也有几分悔意“我觉得她不想理我,所以…对她大声吼了几句。砚姨我错了,求求你救救她…”
白砚之别过脸,她何曾见过覆宴这幅模样,天之骄子的覆家太子爷为了顾鹿求人,她低声道“小鹿对药物有抗体,不能随便用药,你可知道?”
覆宴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突然旁边昏迷的女孩低喃了一声,“我不是她,不是…不是……”
苍白的小脸皱起来,覆宴抬头盯着她看,路季诧异地看着白砚之。
白砚之也是知道顾鹿有抑郁症的,此事不可以突然发生,肯定有预兆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她想了想又问“她最近有没有反常的举动,或者说莫名其妙的话?”
覆宴伸手抓了抓头发,回想起昨天女孩反常地问“她问过我,喜欢的是她还是没失忆的她。”
白砚之皱眉,又开口“你们是不是有人经常跟她说她忘记了什么,又没告诉她忘记了什么?”
覆宴垂下头,平时大家做一些往常很自然和顾鹿做的事,顾鹿很诧异,就是说的“你以前就是这样的,你忘记了而已。”
“她有抑郁症,你们不能这样子暗示她,她会觉得你们想的是以前的顾鹿不是现在失忆的顾鹿。”白砚之扶着额头有些头疼,明明就知道顾鹿有抑郁症容易胡思乱想还一直提醒她忘记了什么,估计又是因为她特地叮嘱,所以遇到小姑娘疑惑的时候就会告诉她你只是忘记了,给她一种大家都在怀念以前没有失忆的她的感觉。
加上覆宴一时之间的脾气,导致情绪一时之间落入低谷,所以顾鹿选择结束。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带她来n城。”覆宴颓废地低下头,又看着十分不安的顾鹿。
如果一开始没有带她来n城,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就没有后面的所以事情了。
旁边的助理又看了一样温度计,忧心忡忡地说“砚之,40°了。”
这样子持续高温下去,也是会烧坏的,覆宴死死盯着小姑娘的脸,不想错过她微弱的呼吸。
白砚之拿出来备用的药,结果路季递过来的热水,倒进去搅和好,让助理扶着顾鹿,强行给顾鹿灌下去。
覆宴红着眼看着顾鹿,想把人抢回来,又硬生生忍着,手抓成拳头,紧紧握着。
旁边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人才幽幽道“后悔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覆宴没有反驳,好半晌才问“谢谢您救了小鹿,您叫什么名字?”
男人收起来笑脸,“鄙人姓杨,名子虚,怎么太子爷可是要报答我?”
覆宴诧异地看向男人,杨子虚?传说中那个白手起家然后被好友盗了文件把公司机密泄露出去,然后害得破产然后又收购。
杨子虚一下子被这种目光看着,“怎么,不相信?想当年我也是赫赫有名的!”
“不是。”覆宴摇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报答。
顾鹿那边,手指动了动,睁开了沉重的眼睛,助理惊喜地叫了一声“小鹿你醒了?”
覆宴抬头盯着女孩,女孩对上覆宴的视线,顿时泪眼婆娑,吃力地伸了伸小短手,“阿宴抱…”
覆宴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下,白砚之也让了让坐在路季腿上,覆宴坐在了她的位置,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
“顾小鹿,你胆子大了,嗯?”覆宴低头哑的声骂着,但是手还是紧张得抱着她。
顾鹿委屈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肯说话,手紧紧抓住他的时候衣服,覆宴伸手把她扒开诧异地看着她,失忆了的顾鹿可不会这样子黏乎乎乎的。
对上覆宴的眼睛,顾鹿怂唧唧地小声说“我想起来了。”
——————题外话——————
宴大人时时刻刻都盯着恢复过来顾鹿,顾鹿表示他真的很黏人,跟个黏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顾鹿:我想睡觉。
覆宴一把抱起来放床上,躺下:睡。
顾鹿:……
顾鹿:我要吃蛋糕!
覆宴抱着她下去餐厅,叉了一小块放她嘴边:蛋糕。
顾鹿:……
顾鹿表示,真的很黏人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