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陈低头思索,于妙灵哼笑一声,“怎么,怕了?”
在他眼里,一个打小伺候别人,长大后虽靠着小聪明积累了些财富的温陈,本质上依旧是一个没什么雄心壮志的普通人,这种涉及朝政博弈,甚至可能有威胁性命的事情,这小子大概率是不敢做的。
就好比之前骑郎将设计让他对付厂公杜伦一样,非得赶鸭子上架才好使,如今于妙灵也计划好了,如果温陈畏畏缩缩不敢动手,那他就用带走妹妹做要挟,然后让隐藏在河口城的手下扮作裴志的军队,主动挑起战争,狠狠逼这小子一把。
温陈摸了摸下巴,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我手下的人手……不太够呀……”
果然!
于妙灵嗤笑一声,“放心,不用你冲锋陷阵,骑郎将要的只是双方在名义上彻底撕破脸皮,你的人只需要壮壮声势就可以了,至于杀人的活儿,我替你摆平!”
“那可不行!”
温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若是之后打下鹿城,城中的资源该怎么分?”
“我的人必须打主攻,鹿城里的东西,我要七成!”
打下鹿城?
于妙灵一时有些懵逼,他的意思是调拨双方产生军事摩擦,战事焦灼之时,迫使镇南王调兵过来,毕竟再过不到一个月,五万南齐精锐就会抵达鹿城,加上城中本有的三万守军,足足会有八万人的大部队,单凭河口城中的两万人马是绝不可能攻入城中的!
你小子也太贪了吧?
你当南齐边城要塞是草织的,想进城就进城?
仗还没开始打呢,就要分配战利品?!
“你不是说你人手不够吗?”
温陈微微摆了摆手,“我说的人手不够,是我手下除了裴志以外,其他人没有管理城池的经验,鹿城都打了,离它不远的彭城和怀城也得打吧,到时候没人管理怎么行?”
于妙灵愕然,眼神古怪的看着面前的准妹夫,你小子有病吧?
“你难道想凭你的两万人,连破南齐三座边陲城池?”
温陈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一万五千人,还得有五千人镇守城池。”
“天方夜谭!”
于妙灵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分,“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呢?你想打谁就打谁?”
“攻城要比守城难一百倍,南齐本就占据有利地形,想要彻底攻占鹿城,那得用人命去填!”
“你若是想打,现在就立马让裴志送信给你老子,说南齐要开战,叫他赶紧派兵驰援!”
“那不行!”温陈一口拒绝道,“我正搁这儿猥琐发育呢,父王的人来了,看到我忽然变得这么有钱,不得想尽办法剥削我?绝对不可能!”
河口城还处于发展初期,起码得等铁路修好了以后,彻底巩固经济来源,才能让便宜老子知道这里的情况!
于妙灵更是万万没想到,温陈非但没有胆小怕事,反而还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这可与骑郎将指定的计划完全不同!
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你脑子让驴踢了?”
“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敢如此胡闹,我可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帮你!”
“不用帮忙!”温陈大手一挥,“大舅哥你不是熟悉鹿城守备吗?还请把城中的布防图的画出来,我明天就要用!”
疯了!
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于妙玉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接下了骑郎将吩咐的差事,温陈但凡出个什么意外,那自己可担不起这罪名!
甚至温陈因为与南齐开战而死,镇南王一旦追查出原因,很可能会使大盛与东南三州的关系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那时候温郁离可就有足够的借口反朝廷了!
“你画不画?不画我就自己去硬闯了啊?”温陈一旁催促道。
俗话说兵贵神速,趁现在鹿城还没进入防备阶段,且人手不齐,正是他搞偷袭最好的时机!
于妙灵急得直挠头,自己的命为何如此不好,碰上这么一个莽夫!
这不是让妹妹守活寡吗?!
可如今也没什么办法,温陈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只能从旁协助,希望能想办法保全这小子的狗命!
“一旦进入南齐边境线,主路上,每五里就会有一个哨岗,配备南齐军士数十人,通过烟花和飞鸽向鹿城以及后面的哨岗传递消息。”
“也就是说,你的大军刚抵达边境,鹿城内部就会很快收到敌袭的消息,所以偷袭的情况根本不存在!”
于妙灵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希望这小子能识点像,赶紧回心转意。
“说点我不知道的。”温陈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好歹也在河口城待了大半年,这点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是什么样的?”
于妙灵无奈叹气,“敌袭会发射红色烟花,没有敌情,如果是过往行商,会发射绿色烟花,飞鸽身上的暗语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随时掌握在信号官手中,一旦有情况,会立马放飞!”
这突破防线的难度可不低呀……
温陈微微点头,“明白了,大舅哥你先安心在这里画图,我先去布置一番。”
说着,起身招呼里屋的灵玉,“走,别打扰大舅哥工作。”
吱呀——
房门推开,院子里的裴志和一众黑甲军纷纷把目光移了过来,心中充满好奇,都想知道殿下是怎么解决这次绿帽事件的。
“殿……殿下……,里面那小子……?”
裴志犹豫凑上前来。
温陈看似伤感的摇了摇头,“确实是冲本王来的,已经查清楚了,他来本王府邸,是想要劝说灵玉离开本王,然后取而代之……”
裴志轻轻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忽然反应过来一丝不对劲,急忙道,“取……取而代之?”
“没错!”
温陈脸色悲怆一把撕下半截袖子扔在地上,“他是这个!”
“都怪本王长相过于英俊潇洒,女人看了无法自已,没想到连男人都把持不住!造孽呀!”
众人愣愣盯着地上半截衣袖,断了的袖子,断……袖?!
却听温陈继续开口道,
“这小子说,他看到本王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本王,决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将南齐的阴谋诡计全盘托出!”
裴志神情呆滞,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猜测了一万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那小子是因为爱情,才前来投诚!
“灵玉姑娘,真……真的是这样?”
灵玉嘴角抽搐,温陈呀温陈,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让大哥以后怎么做人啊!
但如今为了大局,也只好附和道,“那人……确实对温公子有不一样的……感情,而且十分狂热……”
“有多狂热?”裴志好奇问道。
温陈见灵玉脸红不已,顺势接过话茬,拍了拍裴志的肩膀,“这么说吧,你们刚出房门,那小子就要往桌子底下钻,就这么狂热!”
灵玉已经彻底无法再听下去,默默低下了头。
钻桌子?那下一步岂不就是扒裤子?
“那殿下有没有就范?”裴志急切道。
身后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