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一看误会大了,急得直跺脚。
她想和温陈解释明白,但又考虑到大哥的安危,一时间进退两难。
“奴家真的没有!”
“还在嘴硬……”温陈苦笑一声,抓着头发蹲在地上,“为什么我在乎的女人,都要这样对我……”
“先是红袖离我而去,这次又是你!”
“灵玉,你到底看中了那小矬子什么?为何……”
咣当——
话音未落,只见柜子旁的花瓶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摔得粉碎,于妙灵怔怔望着同样苦恼的温陈,瞪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红袖是你什么人?”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快回去快回去!”灵玉见状,着急忙慌跑过去,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盖在大哥身上,企图掩盖真相,表情格外尴尬。
你这不是添乱嘛!
温陈一见这货,瞬间气不打一出来,“来人,把这小矬子给本王拿下!”
“诺!”
两名黑甲军士立马就要上前,却见那瘦小男子缓缓爬了起来,一脸不忿的盯着温陈,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道:
“大盛有句古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你大爷!”裴志怒骂一声,“你这么识时务,还敢勾搭我家王爷的女人?你识到狗肚子里去了?!”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慢着!”
温陈脑袋里闪过一道霹雳,他终于想起这句话的出处了!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为了在敬仁帝面前陷害大太监杜伦,在青城那间客栈里对他说的话吗?
这种阴阳怪气,模仿岛国口音的语调,简直和那时的自己一毛一样!
“都出去,本王有话单独问他!”
“殿下,这帽子您不能戴呀!什么狗屁识时务者,小小南齐,竟敢在殿下的地盘大放厥词,现在让卑职替殿下清理门户!”
裴志怒气冲冲道。
“本王说……出去!”
温陈刚才脸上的失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些许困惑。
“唉!”
裴志气鼓鼓的叹了口气,一脚一个把闯进门的手下踹到院子里,关上门站在台阶上大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捉奸啊?回家看你老娘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气势汹汹的来,为何海王殿下见到奸夫,反而泄了气呢?
“殿下这都能忍?都堵到门口了……”
“你懂个屁,这叫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上位者特有的本事,怪不得你没有当世子的命,连这都不明白!”
“切!你倒是懂,也没见你小子投胎投到王爷家呀!”
众人哄堂大笑。
房间中,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愿率先开口。
灵玉讪笑一声,从中打圆场,“都……都坐下说吧……”
二人不为所动,却是忽然同时开口。
“你到底是谁?”
“你和红袖什么关系?”
“你先说。”
“不行,你先说!”
灵玉无奈叹气,见二人僵持不下,只好代为回答,“温公子,这是奴家的亲哥哥于妙灵,当初奴家向你提起过,他与家中失联多年,今天刚到河口……”
“大哥,红袖姐姐是温公子的……他的嫂嫂。”说到此处,回忆起之前二人练功时没羞没臊的场景,不禁有些脸红,“他们关系比较好……”
二人闻言,全都松了口气。
妈的,早说你是我大舅子呀!
温陈倒是从刚才于妙灵的话中猜出了一二,能说出那句话的,也只那个有神出鬼没,到处偷听的老阴比,灵玉的哥哥之前就在墨先生手下办事,如今倒也不用怀疑他的身份作假。
而对面的于妙灵则轻轻拍了拍胸口,幸好不是姘头……
忽然感觉身前黑影一闪,温陈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舅哥!久仰大名!”
“滚滚滚!”
于妙玉连忙挣扎脱身,“我答应把妹妹嫁给你了吗?”
一旁灵玉小声道,“爹写来的信中答应了……”
“呸!”于妙灵有些不满道,“爹说了不算!”
温陈嘿嘿一笑,熟络搂住大舅子的肩膀坐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妙灵兄见谅!”
“哼!”
于妙灵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不烧我了?”
“哪能呢,咱们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过年还要一起包饺子呢!”
温陈打哈哈道,“我好大哥这次派大舅哥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于妙灵闻言,表情一正,看向妹妹,“去里屋待着,这事儿你不能听!”
“哦……”
灵玉无奈走向隔壁。
“你老子不老实,那当今圣上开涮!”于妙灵凑到温陈耳边沉声道,“这话本不应该告诉你,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你这次若是不打南齐,我就带走你的心肝宝贝,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虽然温陈心中早已有了一些猜测,但当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吃惊。
泄露南齐军情这事儿果然是石墨那个老家伙在背后操控的!
“大舅哥能否展开讲讲,是我好大哥编造理由,想要我对南齐动手,还是南齐确实图谋不轨,想要偷袭河口?”
“两者都有!”于妙灵深吸口气,“陛下之所以与你爹和谈,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抵御南齐,但你爹小心思太多,我们后来才知道,他与南齐私底下已经达成盟约休战十年,这让陛下大为震怒!”
“于是骑郎将就打算在双方边境挑起事端,让你老子和南齐再次撕破脸皮,恰巧你搞了个琉璃出来,使得南齐眼红,正好也生出了毁约的想法,于是骑郎将顺水推舟,准备让你直接开干!”
“派我来,一是为了传递情报,怕你顾忌太多,不敢和自己的老子作对,所以才用了南齐奸细的身份前来投诚。”
“第二嘛……”于妙玉顿了顿,“骑郎将知道你小子不懂兵法,怕你吃亏,让我指点指点你!”
嘶——
温陈揉了揉眼角,脑海里慢慢开始梳理信息。
镇南王和敬仁帝的关系看似在经历一场平乱战争后进入了蜜月期,实则依旧在暗中博弈。
敬仁帝和石墨的态度是,我现在不动你镇南王可以,但你也不能好过,必须得想办法来制衡你,消耗你!
否则便宜老子一旦完全掌控刚打下来的益州,到时候的实力和兵力就差不多能与大盛分庭抗争了,再动手可就晚了!
而便宜老子则是想通过这十年时间,扎稳脚跟,拓展地盘,从而壮大势力。
刻意挑起与南齐的争端,就好比变相替敬仁帝出了一口恶气,而恰好自己的小发明又引来南齐觊觎,相当于无意中帮了敬仁帝一把!
“大舅哥,问一句题外话,南齐那边有你们的探子?”
于妙灵闻言嗤笑一声,“别说南齐,一直以来,你身边都有我们的人,而且数目很多,隔壁那个姓谭的小娘子,要不是骑郎将在青城暗中出手,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那么简单往人家府里传递书信,还让多次想霸王硬上弓的马如意,屡屡失手?”
还有这些故事?
温陈愕然,现在起来青城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切还真的特别顺利!
以马如意好色如命的尿性和谭飞飞母子对自己的仇恨程度,竟然只是把袅袅关起来惩罚这么简单,没有发生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