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复习完了关了电脑习惯性地摸手机,咦,她的手机不在身上。她又猫着腰在书桌一带搜索,仍无果,爬到床上在被子和枕头之间乱翻了一气,越找不着越心急。
手机,是她在威达做暑假工时买的。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她自以为是的纪念意义。
奇了怪了。
她不停地挠头,头发刻意留长已然及肩被她这么一挠成了疯婆子。
一哥拿着一本书要去教室复习,看见小七动作太大的四处搜寻便问她:“小七,你在找什么?”
“手机不见了。”小七找得连头都不抬。
手机?一哥愕然,她最后一次见到小七的手机似乎藏在王彩兰的手里,莫非,她至今还没物归原主。一哥走向外面的走廊,悄悄地给王彩兰打电话,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甜腻:“兰姐姐,小七的手机在你那么?”
王彩兰接到她的电话乍闻她的询问困惑不已:“没来得及看,当时悄悄地放在她的书桌上。”“她的手机不见了?”
“嗯。”她嗯的同时,通话的两人灵光一闪不约而同地想到会不会是严冬拿了她的手机。
“你打她的手机,我先去教室占个位。”时值期末,待在教室百~万\小!说的学生比往常要多,去得晚了通常连个合适恰当的位子都没有。
“好。”
小七的手机响着欢快的铃声听着轻松愉快。
“哎呀,吵死了。”
“谁这么早啊。”
不耐烦声频频爆出,严冬一个鲤鱼挺身从床上跃起,那个不和谐的手机铃声只有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去找小七时一眼看到王彩兰鬼鬼祟祟地把她的手机藏在身后,又鬼鬼祟祟地挪到小七的书桌旁似乎想无声无息地还回去。她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也没跟小七说他将手机拿在手上,那个女孩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和小七的谈话,也由此误了将手机还给她的时机。
回到宿舍以后,他将手机往书桌上一扔便忘了这回事。
他想着小七找不着手机应该会着急,忙下来接电话,待他拿到手上时电话铃声又不响了。他试着回拨,那边却一直无人应答。
严冬挂了电话,界面上有个信息一直在闪,提示着有未接来电,未读信息。
他一时好奇,修长的指尖忍不住往信息栏一点:“小七,原谅我的无知,好吗?”“我不期望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只求你还能跟我说说话。”“我是真的很爱你,很爱你。”。。。。。。严冬越看越气,看到后面几乎把肺给气炸了。
脸色因此变得铁青。
没找到手机的小七匆匆抱着两本专业书赶到教室与王彩兰会合。
她还没坐下来就听王彩兰嚷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李何英子刚下线,又来了个郝杜娟。”她慢悠悠地吹着杯子里的热气外带悠悠地看小七的反应。
小七心中一紧,随即又沉下心。
原来,全都是真的。可管她好杜鹃坏杜鹃,跟她还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待完这几天离开学校就好了。
王彩兰见她不言不语,又试探着说道:“看那情形,某某人是一头热哦,但是某某人再不表明心迹会不会形势逆转可很难说的哦?”
小七心中一动,某某人一头热。
王彩兰的话她听得很仔细,以她的冰雪聪明她能看出有人是一头热那就说明出现的是以下这种情形之一,其一,严冬一头热,他对杜娟一头热那就表明她还有机会,这世道可没规定说一定要男生先开口,最多她主动开口遭到他的拒绝,关系回到最初那么她不会有任何损失。其二,杜娟一头热,假使是杜娟一头热那就表明她和杜娟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光彩夺目的珍珠才能引来无数人争夺,与她竞争,赢了便赢了世界,输了至少也在情感这条道上奋斗过,将来无怨无悔。其三,她冯小七一头热,这种可能性真实存在,然而若是严冬跟杜娟两情相悦,那么,王彩兰不必刻意说给她听。以她护短的性子,她必定将严冬和杜娟骂得狗血淋头。
所以,王彩兰的话其实是让她去现场。
小七被她这么一激,还真的去了,然而去了还不如不去。去的后果是,她当时真的挺想戳瞎自己的双眼,严冬蹲在地上也不知在凿什么,那个叫杜娟的蹲在他旁边,俊男美女很养眼。养眼到如同一对壁人很登对,杜娟贴得很近,严冬似乎也挺享受,可小七恼怒了。
冷哼一声,抽身便走。
临近期末考,也不需要刻意避开,最后一科考完将宿舍里的东西一打包她拎了就走,还是那个火车站,还是当时的人,然而两年多过去,心境已完全不同。她不是渡了一身经的唐僧,而是碰了一鼻子灰翻了船的冯小七。坐在火车上听着火车行进“咣当咣当”看着外面的景色如同过眼云烟。
她的青春也似外面的景色,匆匆一瞥也就过去了。
一路上,她一心想着找工作的事,她母亲的公司她是不愿意去的,好不容易长大,好不容易她有了一双自由的翅膀,好不容易她不需要再向她开口,好不容易走入社会,她不想一直在她的羽翼之下,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去哪里好?
直到现在她都没想好。
去哪里?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她待过的那个叫东坡的雾州商务学院,那里的人情事故很像她的家乡宣城。想到宣城又不免想到在那个秋季在火车上碰到康裕的情形。
他怎么说来就来,说不见就不见了。
匆匆地,
就像头顶飞过的雁。
以至于后来每当她无意间想起往事总以为那个偶然出现的人像是一场梦。
梦醒了,
宣城也到了。
司机照例等在车站,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的外面还扎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小七忍住笑,他的样子跟那个花俏的盒子配在一起挺不伦不类的。
“小姐,你的包裹。”
“我的?”冯小七很吃惊。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便是拆包裹,拆开后掉出来许多信纸,严冬的字迹。她有些许小激动,又有些害怕,怕他信上写的是断手断脚永生不相往来的狠话。又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寄的,那时的包裹最快的也要七天。
难不成是她看见严冬和杜娟同框的第二天么?
小七犹豫了许久,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样的念头都起来了这才颤抖着双手去拆信纸,等到看完信上的内容她圆满了,也沉默了。
她一沉默,电话铃响起来了。
“喂。”
“是我。”
他怎么知道她家的电话,小七打开门缝确定她母亲不在家小声地答话。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随意地问他:“你到家了。”
“嗯。”
他只应声,小七更无话可说了。
“那我挂了。”
“别。”严冬又突然开口:“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呃,可她不知道跟他讲什么好啊。
总不能编个故事讲给他听吧,她自问并没那个才能,结果也不经过大脑一不小心泄底:“我下个学期不会待在学校了,我要出去找工作。”
“啊?”严冬的反应很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七,你信不信我?”
“嗯,我信。”
信不信又能如何,他们终究还是要分道扬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