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老陈家说的?”秦湛说。
黄为民点头道:“可不就是?唉,所以啊,秦少,麻烦您正经一些,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得罪陈家呗,得罪了狠了,至多不过丢了官被丢进号子里,而只要有你记住我,早晚能把我捞出来,可问题是,您现在……
是了,秦湛显示是被“逐出门”的子弟,所以他没有能力使用秦家的力量!
这层关系秦湛记得很清楚,这便使得他自然不能任性而为,他沉了半天,突然说道:“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你一会儿就把我移交给那所谓的相关部门!”
“这怎么行?”黄为民一听,这便更急了。
开什么玩笑,要知道,黄为民非常清楚秦湛的重要性,而只要秦湛还在世一天,那只要秦湛还记着他这个人,他自己又表现的好,秦湛就绝对不会亏了他,而他好不容易才抱上秦湛的大腿,且秦湛这种超级公子哥一百年都遇不上一次所谓的麻烦,他难得碰上了这般表现的机会,若是不把握住的话,他黄为民除非是脑子进了大便!
秦湛见其急的满脸涨红,笑着拍了拍黄为民的肩膀,说道:“你先别急,先听我说!”
“那,那也行……黄为民为难的点了点头。
秦湛整理了下语言,说道:“老黄,你现在呀,就属于当局者迷了!”
“怎么说?”黄为民皱眉。
秦湛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想想,以我现在落魄的地步,以及特殊的原因,我在京城中,可用之人有几个?”
黄为民一愣,仔细一想,好像,除了他之外,就剩下算是贵族,又算不上贵族的苗家了,再仔细一?量,苗家虽然官儿比自己做的大,但苗家可是主管教育部门的,而他呢,则是警察的头儿,得,简单了,县官不如现管,大概,就这个意思。
“您的意思是,其实陈家也想趁这次机会把我也给端了?”黄为民额头冒汗了。
秦湛耸耸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我记得,接替东方舟位置的,应该是苗家的人?”
可不就是,可以说,这还是秦湛替苗家谋得第一个福利呢。
只是,时间过去十几好几天了,公安部的任命书也下来了,可那接替东方舟那位人哪去了?
黄为民一听这个,就有点幽怨了,看着秦湛,期期艾艾的说道:“秦少,我老黄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秦湛不禁被这老货逗得一乐,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道:“行了,年纪一大把的人了都,非要装小姑娘的模样,也不知道个羞!”
黄为民却是没脸红,说道:“老黄心里不平?嘛。”
还确实如此……
要知道,别看他现在可以使用局长办公室,且还行使着局长的权利,但问题是,他这个局长的前面实际上是有个“代”字的,那么,他心里非常清楚,等那位苗家仁兄一来,他就得给人家倒地方,虽说,听公安部的朋友说,那位接了位置后,会把他黄为民调进别的分局一把手,可话得说回来,他在这个区混了大半辈子,方方面面都是门清儿,而想要办事的人,多数都是找他,冷不丁的调了局子,虽说是升官了,但实际利益呢,却是明摆着变小了,于是乎,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非常愿意当这里的局长,而不是去别的区顶着新人的名头重新发展势力!
秦湛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乖?”
黄为民讪讪一笑,这便不敢插科打诨了,说道:“我听说,那位仁兄去学习了,嗯,去疆省学习了……
下面的话没说,不过秦湛也猜的出来,无非就是资历不够,去疆省那破地儿镀几天金,这个法儿呢,听起来不错,可仔细一想,其实里面还是有猫腻的,而下套子的人,如不出意外,九成九就是陈家玩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主持大局”,还有“几天”到底是多少天,这个嘛,两天也是几天,两万天也是几天嘛……
“去疆省了?”秦湛吸了口烟,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就似笑非笑的看向黄为民,说道:“老黄,我给你算一命?”
黄为民翻了个白眼,说道:“秦少,别闹了好不好?”
“不行,非得算!”秦湛一本正经道。
黄为民无奈,只能苦着脸点了头。
秦湛装模作样的捏了个直觉,半阖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道:“老黄啊,你姑娘命中缺我啊!”
“呃,咳咳……黄为民一愣,刚进口茶水,倒是没喷出来,却是把他呛得直翻白眼。
“秦少!”黄为民好不容易从舒服了一些,气恼道:“要是你真惦记我闺女的话,大不了我就把那丫头嫁给你,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成不成哇!”
“好!”秦湛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这便认真说道:“直白地说,其实老陈家就是给你设了个连环套,而这个套玩法儿呢,有两个!一,是你偏帮老陈家,这样你会得罪我,反而却得到老陈家的好感,而顺带着,老陈家也需要你这样的帮衬,所以呢,如不出意外,苗家那位仁兄虽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局长大人,但问题是,确实板上钉钉的疆省的某市某区的局长大人!”
“第二个呢,就是你偏帮我,便等于彻底的得罪了陈家,而现在的我并没有能力帮你保住位置,甚至,都极有可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被扒了这身黑皮丢进号子改造去,最坏的下场,陈家都极有可能买通号子里的老犯把你弄死在里面!”
说罢,秦湛便等着看黄为民的反映。
可让秦湛万万没想到的是,黄为民这狡诈的死胖子居然满脸的无所谓。
“我选第二个!”
黄为民光棍的很,当着秦湛的面儿就把给脱了下来,还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哼哼道:“不就是一身皮么?老子不在乎!”
“然后呢?”秦湛眨了眨眼睛。
黄为民理所当然的回道:“不是还有您呢嘛?而据我所知,您一向都不亏待自己人,我现在为您丢了这身行头,等您翻过身之后,到那时,说不定您一运作下来,我肩膀上的三缸三就换成一个大麦穗了呢!”
秦湛笑骂道:“你可真感想,一个大花还差不多,居然还想要大麦穗?那可是我大舅的皮!”
可不是嘛,只有警界一哥才能穿那身,其余的,全是花。
黄为民嘿嘿一笑,说道:“没事儿,我不挑,什么麦穗啊,花的,爱啥啥,反正我老黄知道您不会亏待我的。”
这一刻,秦湛不得不改变对黄为民看法儿了,而说黄为民老奸巨猾,这个必须有,说他有情有义呢,不全是,却也近似,而说到知恩图报,这一点,却是肯定得。
所以,从根本意义上来讲,黄为民这次下注就算是输了,却也绝不会输得很惨,这是因为,哪怕秦湛不能帮他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却也有办法让黄为民这辈子在不缺钱花!
“你想好了?”秦湛近乎试探的问。
黄为民咧嘴一笑,说道:“秦少,要不,我当着您的面儿把工作证撕了?”
如是,秦湛就明白了。
“那行,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秦湛坐起身来,径自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证据不足把我放了!”
望着秦湛的背影,直到都看不到了……
黄为民才缓缓的坐下,吁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仰头出神的看着天花板,良久,轻叹道:“人生就是一场戏,谁他妈活着也不容易,人生就是一豪赌,输赢不过就是一场戏,咦?我他妈居然会写诗了!”
说罢,哈哈大笑。
这也就是秦湛不在,若不然的话,定然会鄙视的白眼伺候,是了,一点都不押韵,居然还得意?
秦湛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局子,这一路上,时不时就有人向秦湛点头示好,没得说,熟嘛,前任局长大人都是这位小爷给拉下马的,绝对的牛人儿嘛。
不过听说这位小爷犯事儿了,貌似事儿还不小,据说,还有上面的某位大人物要往死了整他,但是,看其此刻那屁事没有的样子,估摸着,难道又是这位小爷赢了?
有人这么想,可前后还没过三分钟呢,貌似就不能那么想了!
毕竟,秦湛刚迈出警局大门,迎面就被堵住了,并且,那些同穿黑皮的同僚,还很不客气的给秦小爷扣上了最新型的指纹子,以“压着”的方式“塞”进了警车,再一看那警车的牌照,哦,怪不得敢这么对待秦小爷呢,敢情是总部的!
只是,心惊了一会儿后,某些人就开始幸灾乐祸了……
是了,这不才刚开始嘛,谁输谁赢那可还是两说呢!
可紧接着,某些人又开始心惊了,原因是,代局长大人居然通知开会,并且,还特意言明,说是科级以上的必须全部参加……
要知道,像是这么全乎的开会,一年都难得有上一回,这次呢,偏偏还是与秦小爷被拉走的前后脚,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